“小宁王回来了,大梁也算是有个依靠…”
“呸,就算天王老子回来了又能怎么样,你瞧瞧今年的收成?我自璃都来,路上成堆的尸体…”
“唉…可好歹没有落入异族之手…”
茶铺里,过往商人叫上一壶茶,也不管识不识得对方,便搭话起来。总之,大梁已经摇摇欲坠,土匪暴民到处都是,过路商贩皆是害怕心惊。
外乱才安定,内乱已经压不住了。
官兵四处镇压,却也实在拿不出什么,粮仓耗尽,百姓更是叫苦连天。
在来往众多的茶铺中,坐着周先生,他穿着布衣,听着商人言语,心中只得叹息。
他摇头,饮一口茶,丢了几枚铜钱,起身去了公主府。
魏羽枝自是接见,她也是满面愁容,“先生,这大道怕是维护不了了。战争,必得如此。”
“郡主…其实我有一事想不通,这战争为何忽然爆发?送去公主和亲不过一年之久,南蛮不会如此草率,他们只想要更多好处和羞辱大梁…”
魏羽枝打断周先生,“蛮族进犯何来理由?他们早存了这心思,和亲只是他们试探大梁底气,见大梁窝囊,自然是兵刃相见。”
周先生淡淡看了魏羽枝一眼,道:“南蛮地域广阔,攻下大梁也只能看着,无法真正统治。他们不傻,长期的骚扰战斗只是为了获取更多好处,依附大梁吸血罢了。”
“可先生不是看见了吗?南蛮当真动手了。曾美人的公主送去那儿不久,便被虐待致死,可怜人…”
周先生未开口。
其实他心中还是有疑虑,长公主的死。
长公主心中执念未消除,怎能就撑不下去病逝?
且长公主一直扶持的魏家遗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越来越扑朔迷离,他心中不安,总觉大梁会迎来更大的灾难。
到底怎样才能天下太平?难道大梁气运已经尽了吗?
“先生,我自是心系百姓,如今已经覆水难收。只不过,蒋明鹤竟然安然无恙回来了,当初宁王府造反,反倒被冯熠一事抢先,落得个满门忠烈的好名声。先生,”她顿了顿,“您说,小宁王真的会善罢甘休吗?”
周先生回答得干脆,“不会。他回来,定是要报仇的。只是不知晓他是找公主府报仇,还是找皇帝。我们得看好他了,否则百姓更遭苦痛…”
魏羽枝点头,看向高悬的太阳,大地生机复苏,可总望不到头似的。
宁王府内,何莜正晒太阳。听见丫鬟道:“王爷,公主。这是宫中四皇子送来的。”
一旁的蒋明鹤脸一下阴沉下来,眼神落在何莜身上。
何莜觉得心烦,她道:“送的什么?”
丫鬟捧上那盒子给了何莜,瞧着自家王爷那黑得可怕的脸色便知趣退下,何莜打开,是那枚珠钗。蒋承昱在她十八岁生辰时送她的。她没带走,留在了太后宫中。
没想到蒋承昱又给她送回来了。
她真是爱不上蒋承昱,总是不愿接受。
蒋明鹤见何莜皱起的眉头,开口问道:“这是何物?”
“珠钗。四皇子殿下送与我的。”她回答得干脆。
蒋明鹤接过那枚珠钗,见这模样,更像是亲手做的。他捏紧了珠钗,终于忍不住问:“你与蒋承昱,到底发生什么了?”
何莜一愣,可她却不想说出。
蒋明鹤又道:“那晚,你不是遇鬼了吧?是蒋承昱,他对你做了什么,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何莜心中一惊,她本不想让人知晓的,终于她道:“既然你知晓了,又来问我做什么?”
蒋明鹤见她魂不守舍又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委屈道:“我不是想干涉你的事情,只是你为何不告诉我呢?你还是不信我吗?”
“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何莜道,“他没对我做什么。”
“你总是这样。蒋承昱其实没有断腿吧?你知道的。”
何莜有些坐不住了,她看向蒋明鹤,对上他阴沉的双眼,“你…怎么知晓?”
“我自有办法。只是你这是在替他瞒着吗?若是怕他,何不以此威胁他?他又为何让你知晓这些?不怕你说出去吗?”蒋明鹤不知晓这两年,蒋承昱到底与何莜发生了什么。
可何莜竟然问他,“你会拆穿他吗?”
蒋明鹤明显呆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你这是?呵…他隐瞒这些自有他的道理,可就算我拆穿他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他这么对你,我可以帮你杀了他的。只是你不愿意告诉我罢了。”
何莜只是看着蒋明鹤。
“蒋明鹤,不能杀他。”
蒋明鹤道:“我不知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你怕他,我还想着帮你摆脱他,现在瞧着,倒是我多虑了。”
蒋承昱能如此这么多年,势力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