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调侃，何莜觉着好笑，她无奈摇摇头。
“罢了，你怎么如今这样了？难道我这样想着要报答你，对你不好吗？平平安安活着，不是你想要的吗？如今怎么如此拒绝我的好意？”蒋明鹤看着眼前的姑娘，她…似乎真的与以往不同了。大病一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是了无牵挂，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何莜的轻声道。
蒋明鹤却有些慌张，急忙道：“我打赌，你会有的。”
沉默后，何莜鬼使神差道：“我们…这算是袒露心扉吗？”
蒋明鹤愣愣点头。
“可你为什么信我？不怕我受了什么恩惠故意接近你吗？”她眼神落在蒋明鹤脸上，微微眯眼，就像只狐狸一般。
“我赌你不会。”
“就因为我幼时救过你？你就赌我如今也是一般良善？小王爷，你…怎得去了一趟战场，变得如此了？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蒋明鹤眼前忽然浮现战场的一幕幕，他从前心狠，可真到了战场，历经生死，可真是心态全然不同了。
见难舍难分，见百姓流离失所，见亲人天人永隔。又想起自己遭遇，宁王府惨状。
他似乎多了些情感，多了些空虚与恐慌。想急切把自己的心底全然交托到一个能让他安心的人身上。
只有这样，他才有动力，才觉着，自己还活在这世上。
这个人便是何莜。幼年时的一眼，他无法忘记。他愿意赌，赌这眼前的安宁公主，便是他想要寄托的良人。
或许真是缘分使然，他一靠近她，便会安心。他记得她温暖的拥抱与柔情，那时，他真想溺死在她的怀中。
半晌，他开口道：“我想信谁就信谁。”
就如当初，他对她道，本世子想救谁便救谁。
那时他就像心头牵挂什么着了迷似的，想着，我一定得回去救她。
冥冥之中纠缠上，也许此生也无法放开罢。
何莜淡淡一笑。
忽然，门外侍女通传，“公主，王爷，四皇子殿下来了。”
门被侍女推开，蒋承昱此时坐在轮椅上，后面的小太监推着他进来。
他目光落在何莜身上，毫不避讳地上下扫视，目光如毒蛇一般，何莜不觉僵在原地。
蒋承昱开口，一副温文尔雅模样，“宁王殿下，安宁公主。”
蒋明鹤挂起笑容，道：“四皇子殿下。”等着这位四皇子殿下说明来意。
“战胜归来，本王为殿下感到欢喜。只是，安宁公主身子不好，大病一场，王爷可得好好照看了。”
蒋明鹤皱起眉头。
何莜想着，这人怎么还登鼻子上脸了？
蒋明鹤背对何莜，何莜见不着他突然脸色一黑，蒋明鹤道：“这是自然。不过，四皇子殿下似乎与公主很熟络呢。”
“是啊。王爷不在时，本王常来看望公主。今日想来送与公主些补品，没想到王爷也在。”他毫不掩饰地挑衅。
何莜自是不觉着蒋明鹤会吃醋什么的，毕竟蒋明鹤不喜欢她，只是觉着自己救了她罢了。可她如今名义上也是蒋明鹤的人，这蒋承昱如此说话，可真是拂了蒋明鹤的面子。
且蒋承昱如此冲，想必对蒋明鹤是毫不留情的。
何莜接上话，“多谢四皇子殿下了。只是如今我与王爷想叙叙旧，改日登门拜谢。”她说得轻巧自然。
蒋承昱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然后点头，便离开了。
蒋承昱刚走，何莜便听见蒋明鹤的声音：“公主和他很熟吗？”
“嗯…不是很熟。”她含糊答道。蒋承昱虽性子古怪，可毕竟照顾了她如此之久，且蒋承昱就是那面具人，恩恩怨怨，她不好说些什么。
蒋明鹤没有回答。
气氛有些尴尬。
何莜道：“不如你先回宁王府吧？明日你可是宴会主角呢。”
“我今日住这儿。”他转身，笑着道。
何莜：？
“为何？”
“天色已晚，太麻烦了。”
“哦，好吧。”何莜点头，也觉着他说得有理，跑来跑去挺麻烦。且他这般也是在帮自己涨涨面儿吧。
不过，他在这儿，且明日宫宴，她可不能寻死了，否则会坑害了蒋明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