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玲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不知多少个日夜,在她为数不多的清醒时段里,她眼睁睁地看着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妇人,一日比一日清瘦。
梦中的世界怪物横行,她在梦里经常被不可名状的恐惧追赶,即使她明知这是一场梦但却无法睁开眼,只能任凭着自己在这梦里精神内耗至极限,才能从昏睡状态清醒。
“让开!让开!”
“老奴说了夫人谁也不见!”
“这可是太后的懿旨,难道你们要太后亲临才肯让开吗?”
屋外吵吵嚷嚷的声音,闯入张小玲的耳畔。
妇人看着此刻悠悠转醒的张小玲,疼爱地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孩子,你好好休息,为娘出去一下。”
“嗯。”张小玲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梦中她的精神实在消耗太大,此刻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来顾及外面发生的事情。
小橘子满脸担忧地打了盆水替张小玲擦洗着脸,嘴里忍不住念叨,道:“公主,您都不知道您昨天发病的时候,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院子里,可真是吓死奴婢了。”
“可真是为难你了。”张小玲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看着窗外,此时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转头看着小橘子,问道:“刚才是什么人在外面吵闹呀?我们这里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这种热闹,奴婢宁可不需要。”小橘子心直口快地撇了撇嘴,凑到张小玲的跟前,小声说道:“华阳宫的太后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消息,说是夫人通敌,派人来抓夫人去华阳宫问罪。夫人平日在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道是哪些人要这样陷害她,依奴婢看来八成是那些嫉妒夫人得宠的妃子。”
“华阳宫?”张小玲沉思着,她素未与华阳太后接触也不知道这太后到底是哪位的妃子的靠山,之前听小橘子说过那韩夫人与华阳太后走得十分亲近,难道她们来找自己的娘亲会与成蛟那事有关?
“小橘子,给我梳洗一下,我要去见父王。”张小玲说着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橘子见她虚弱的样子,试探道:“公主,夫人说要你好生在殿内养身体的,若是知道、知道奴婢又带您出去,只怕奴婢日后再也见不到公主了。”
“那我自己来。”说着,张小玲便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小橘子见状赶紧跪下,磕长头,道:“公主,奴婢真的不是有意阻挠,只是这王上数日前早已出宫狩猎去了,您就算出去也是见不到王上的。”
“这些人还真是会挑时日。”张小玲皱着眉头,道:“让我就这样置之不理,实在办不到,我要去华阳宫。”
在张小玲的威逼利诱下,小橘子只得屈服。
一行人来到华阳宫门口的时候,宫内已经吵成了一团。
“姑奶奶,此事是芈修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来人把这泼皮,给我拖下去!”
“哼,你们谁敢动我!”
张小玲站在宫门口,听着里面的吵闹声,虽未见到里面的状况,暗自思忖道:“这芈修做错了何事?”
“咳咳、咳!”
一声轻咳打破了屋内的喧闹,只见嬴政后面跟着一个老领侍出现在了大殿门口。张小玲也愣住了,看着面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孩,目光一滞,虽然她此时就站在这个嬴政的身边,但是很显然她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只见他抬起步子径直走进大殿,面对众人面不改色,道:“参见太后,孙儿来给太后请安。”
“平身吧。”华阳太后点了点头,道:“前些日子听宫人说你感染了风寒,可是痊愈了?”
“多谢太后关怀,孙儿已经好多了,故今日特地来给太后请安。”嬴政浅笑盈盈地说道,“今儿太后这里好生热闹,不知孙儿来得可是时候?”
“无妨,不过是本宫这外曾孙调皮,本宫在拿他训话罢了。”华阳太后说着,便看向站在一旁的妇人,道:“莲夫人既然无事,那就请回吧。”
“诺,臣妾告退。”妇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后便从正门走了出来,见到杵在门口不远处正准备溜回宫的张小玲,赶紧将其叫住,追了上去。
“娘亲。”张小玲尴尬地服了服身。
妇人看着她的模样,面露一丝担忧,追问道:“你身体还未好,出来作甚?”
“孩儿担心娘亲便跟了出来。”张小玲解释道。
妇人摸了摸她得头,道:“放心,这太后是不会对娘亲怎么样的。”
“夫人,请留步!”
张小玲和妇人停步,只见一个宫人从后面走了过来。张小玲皱着眉头,打量着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哪个宫里当差。
“奴家公子说,公主的病大抵不是病,这是‘白泽精怪图’拓本。”一个内官捧着一卷绸缎将张小玲与妇人叫住。
张小玲认出了这人,眉头微蹙,若是没有记错他便是导致成蛟被夺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