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桓氏已出一教训，如今正锁于后宫中不见天日，你们怎还欲想重蹈覆辙将孩子交到外人手中！”想到当初固执离去的女子，桓老爷子眼中露出伤意。
转过身时，眼中的满意全然消失不见，桓老爷子冷眼瞪着面前的青年，如今越看越觉得哪哪儿都不顺眼。
“岳丈。”王博瑾站起身，欲想开口，却见桓老爷子大手一抬一副不必再说的模样。
“外祖父。”女子脆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堂内的宁静。
王知絮踏入其中便发现气氛不同寻常，神色未变上前同长辈一一行礼，随即走上前带着笑同桓老爷子开口：“外祖父身子可好些了？”
外孙女乖巧的容颜倒是让桓老爷子心中的怒气消了一些，可转念一想王知絮欲要嫁出府中同那卫小子成亲，放缓的脸色又紧绷起来。
“知絮，外祖父可要问你。”
神情颇为严肃，王知絮轻扫过身旁的卫承运，乖巧点头：“外祖父尽管问。”
桓老爷子抬手指向前方的男子，沉声道：“你是否心悦这小子，竟想为了他离开王府。”
王知絮抬头顺着那手指的方向看去，恰好入了一双黑眸中，怔仲片刻，瞧着桓老爷子的神色，王知絮犹豫出声：“外祖父。”
见这副模样，桓老爷子怎会不知晓答案，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等再次睁眼时却无情绪：“卫大人请回吧，我孙儿已与知絮定下婚约。”
一旁扶着祖父的桓创手指动了动，却并未出声反驳。
“我同桓哥哥？”王知絮面露惊讶，似是不明白何时出现这一茬。
“桓老，小辈真心同王小姐两情相悦，至于桓公子，我相信王小姐同他仅有兄妹情意”卫承运抬眸出声，提起王知絮时面带柔情。
“那又如何，这些是我们氏族之间的事，岂是你一外人方可知晓的？”桓老爷子将王知絮挡于自己身后，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子，“若你当真要娶知絮，那便自行辞掉官位赘于王府尚可，其余皆免谈。”
见卫承运并未接话，桓老爷子冷哼一声：“若这都做不到，你赶紧带着东西离开这儿，这门亲事老夫不同意！”
话已说的如此之重，王知絮轻蹙眉头上前拉住桓老爷子的衣袖求情：“外祖父，您消消气。”
说完示意卫承运离开这儿，今日本就不应是提亲的日子，等下次找机会再来便可。
谁料卫承运并无动作，沉思片刻拱手开口：“桓老，我于朝中还有事未了，是以不能抛弃手中权力，等大事已定，定会捧着官服亲手还于朝廷。”
欲想上前的王博瑾脚步一顿。
霖石立于自家大人身后，似是不敢置信抬头，瞧见大人弯下的脊梁不禁气闷，虽知晓大人这是特殊情况而言发，但总归也过于憋屈了些。
未等桓老爷子回应，卫承运直起身眼中一片清朗，如山间之白雪让人不免为其相信他所言，桓老爷子神情一动，卫承运继续开口道。
“我知晓桓老是顾及当年雅妃娘娘一事，这才担忧王小姐。”
听到这许久未曾有人提起的名字，桓老爷子垂在腿边的手逐渐捏紧，撇过头闭上了眼睛。
“但我并非上位之人，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并非因权而失去本心之人。”
卫承运的声音在堂中响起，王知絮的目光放于其上，眼中似有疑惑不解，但并未出声打扰。
“况且卫府仅有我一人，家中长辈皆丧身于异地，承运此生恐只会娶一人，多了反倒是照顾不过来了。”卫承运朝桓老爷子出声保证，“王小姐乃王府嫡女，有像您一般诸多长辈护其周全，卫某在朝廷尚有一方话语权，但却也是不敢，不会，不愿苛刻王小姐一分一毫。”
王老夫人被花嬷嬷扶着站起了身子，听得这话不由点头，转过头时恰好瞧见王知絮露出迟疑的神情不由一愣，思量片刻失笑摇头，只觉此事当真是歪打正着，寻了个好人家。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开口声音喑哑，桓老爷子连忙捂嘴轻咳，但瞧着态度同之前大有不同。
卫承运点头，欲想再开口，上位的老夫人已来到众人面前抬手制止住话头，同桓老爷子笑着点头：“好了老爷子，族中倒不是没有离府的孩子，小辈的事，便让他们自己去定夺吧，再怎么着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身后护着呢。”
听见老夫人语气这般轻松，看起来倒是只有自己一个坏人似的，桓老爷子瞪大了眼：“如何，你一亲祖母都不忧此事，这么说来反是我越矩了？”
见桓老爷子已然松动，老夫人朝王知絮点头，向老爷子出声邀着去往后院厢房看望桓柔。
老夫人态度如此，况且知絮既然欢喜卫承运，想必他定有过人之处，就算平平无奇，将才所说的话已让他心头一震，如今倒说不出重话来。
顺着老夫人给的台子下了，桓老爷子背着手一边摇头一边轻叹往门外走去，似是有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