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妤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用力将他的手甩开,指着门口大喊:“滚出去。”
许煜霖安抚着她,“别激动,我出去,你别激动,会伤害到你和孩子的。”
他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声“砰”,让整个房间里都显得有些沉闷。
坐在床上的胥妤,眼神阴冷,表情狠戾。她喘着粗气,缓了很久才恢复过来。
胥妤之后一直都假装看不见他,被无视的许煜霖有些恼火,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哄着她。
软硬不吃的胥妤让他毫无办法,她甚至都不想和他交流,更何况劝她拿掉孩子呢?
“阿妤,你要是现在不想谈那我们就先不谈了,我明天就要回剧组了,你真的不和我说说话吗?”
胥妤聪耳不闻,吃过晚饭就回到房间里关上门。
许煜霖听见门锁咔嗒响起的声音,心跟着悬起来了,他试着去扭开门锁,门把手始终纹丝不动。
最后他只能无奈离开,直到临近出发时间,他都没有再见到胥妤。
他走后没多久,胥妤出来没见到许煜霖,她找了几圈,确定了他已经走了。
巨大的抛弃感席卷而来,泪水已经流不出来,身躯也是麻木的失去直觉,大脑跟死机了一样冰冷……唯一的感觉就是,像在一潭冰冷的、没有浮力的死水里慢慢慢慢沉下去,四肢越来越重,水漫过口鼻,呼吸困难。
她没有力气挣脱,只能就这样,慢慢沉下去。
她说不出话来,喉咙感觉被掐住了,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说话。
身体像是被灌了铅,很沉重,没办法动起来,只想坐在沙发上。
她的嗓子很干很疼,很想喝水,水壶离胥妤并不远,不过几步的距离,可她没办法动起来,整个身体像没电的玩具。
抑郁症患者最怕的就是给别人添麻烦,他们往往在这之后就会有着非常重的负罪感。
她无比后悔没有和许煜霖好好的说一句话就把他赶走了,而他现在肯定特别讨厌现在的自己。
她在心里不断的否认自己,不断埋怨自己,好像所有的错都是她的。
她的精神开始恍惚,呼吸困难,胸闷,觉得心脏仿佛要跳出自己的胸膛。
下一秒又想呕吐,吐到只有水,可还是想吐,最后就是不停的干呕。
手机不断在响,可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脑子里都是浆糊,反应迟钝到可怕。
心里只有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快去死吧,怎么死才不痛苦,自己怎么还没死呢?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拿起刀,朝着自己的手腕就这样划了下去,一刀又一刀。
可凝血功能障碍并没有让她流太多的血,于是她就在割完之后,任他流血,任他凝结,然后擦掉地上的血,洗干净抹布,给手臂消好毒,自己绑上绷带。
这样做让她减轻了精神上的痛觉,有了短暂的放松感,拥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而当她再次陷入痛苦以后,她总是想起割开手臂的那一刻,那种舒服的感觉,于是一次又一次,她上瘾般的重复着自残行为。
夜里睡不着,心里很难过,她拿着酒精擦拭周围,感受皮肉的撕扯,把碘伏滴到伤口中心,感受强烈的刺痛。
往往自残的目的,是为了感受到疼痛,通过神经的颤动和鲜血的流淌来感受自己的存在,由此确认自己还活着,而不是变成了行尸走肉的木偶。
许煜霖收到胥妤的回复只有廖廖数字,他很担心,可胥妤不愿意和他通话更何况是视频。
他很担心,思来想去能拜托帮忙的也只有张宇娅了。
可不巧的是张宇娅出国看展了,而沈从筠也因为自己的事情暂时不在帝都,肖芷云也跟着剧组去了西北。
这事情就这样拖了一个星期,张宇娅总算是回来了。但她像以往一样去找胥妤时,胥妤却对她闭门不见。
无论张宇娅怎么说,她都不见她,也不给她开门。张宇娅就直接在她家门口蹲着,直到钟点工阿姨到点过来上班。
阿姨已经记得张宇娅了,一见到她就热情的跟她说着话,胥妤在阿姨来的时候进到房间里不出来,所以这几天就连阿姨都没有见到她。
“那她的房间你没有进去过吗?”张宇娅问。
阿姨直摇头,“没有,她锁着门,不让我进去。她有垃圾就会拿到外面来让我扔掉,所以我没能进去也见不到她。”
“那她有吃饭什么的吗?”张宇娅忧心的看向里面。
“有,我会买好食材放到冰箱里,她吃是吃了,但吃的不多。孕妇啊,吃这么少对孩子不好的,我说了她几次,但她很凶的对我说话,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她现在的脾气特别不好,说起话来也阴森森的,好像得了精神病一样。对了,我在扔垃圾的时候好几次见到里面有绷带,而绷带上也有血,一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