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
或许,他可以利用此次机会,检验一番小姑娘对他的真心。
于是,陈妄故作冷脸,定性:“你乃是犯了欺君之罪。”
听这话,傅灵甄脸上更是血色褪尽,苍白得像个死去多久的僵尸一般。
摄政王莫非,是想自己的家人牵连进去?
一想到此,她顿时绝望不已,可摄政王的话又冷冷传来。
“本王并非那等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如若你将你的奸夫供出来,我可饶你性命,将此事揭过,否则……哼。”
这声冷哼虽轻,却仿若擂鼓,锤在了傅灵甄的心上,让她整个身子害怕得一抖。
傅灵甄很快便猜出了男人的心思,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女人给他戴绿帽子。
如果她将王虚尘给供出来,摄政王权势滔天,凶若恶鬼,一定会将王虚尘找出来,残忍杀之。
虽然她与王虚尘已决然分手,但她却并非那等贪生怕死之人,她又怎能将无辜之人给供出来?
未多加思索,傅灵甄苍白道:“没有奸夫。”
她很快编造出了一个谎言,哀哀戚戚道:“摄政王,罪女并未与人苟合,只是无奈被……山贼玷污……”
“山贼?”陈妄闭着眼就知道她在说假话,心中不由得暗笑。
小姑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之前遇到了“山贼”,她也是这般鬼话连篇,没想到遇见“摄政王”,她竟然还有胆子编造谎言。
真是可爱得紧。
可傅灵甄着急推脱,也并未察言观色,而是自顾自说道:“是啊,那日我独身一人出游,无奈遇见了山贼,被他玷污……”
好似煞有其事,傅灵甄甚至还挤出了几滴鳄鱼泪来,配上她苍白的脸,倒是显得毫不违和。
“当真如此?”摄政王冷冷道。
“自然。”傅灵甄哽咽了几声,如泣如诉道,“蝼蚁尚且偷生,罪女并未当场自裁,而是苟且地活了下去……哪知道,如今却犯了欺君之罪……摄政王,求您赐罪女死罪吧……”
她抹去眼角的泪,哀怜地望着他,诉说着她的无辜。
陈妄有丝心软,虽然知道小姑娘是在演,但演得未满过于真实,让他于心不忍。
但他还是冷着脸,咄咄逼人道:“你说你遇见了山贼,究竟是在何地方遇见的?”
他又补充道:“这皇城之下,戒律森严,山贼早不敢造次,你万不可为了包庇你的情郎,故意撒谎来欺瞒我,否则,便是罪加二等。”
“怎么会……”傅灵甄有丝心虚,但她很好地掩饰住了那一瞬间的不正常,反而将这帽子扣在了某个山贼身上。
“那山贼凶恶无比,似乎老巢在仙女山之上,神秘万分,摄政王……罪女请求您派人将那群山贼捉拿归案,为罪女报仇!”
她泪眼盈盈地望着他,眼中泛出“痛恨”的神色,好像恨不得将那玷污她的山贼碎尸万段。
陈妄:“……”他差点憋不住笑了。
小姑娘真是爱胡诌,殊不知那山贼也是他,他虽然逗弄了小姑娘好几番,但他可丝毫不知,他又是哪天“玷污”了她。
“咳咳……”陈妄用淡定的咳嗽掩盖住他喉咙里几欲跑出的笑声。
“摄政王……如果您能为罪女报仇,那么罪女便死而无憾了……”她眼神真诚,感激地望着他,好像望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般。
被这种崇拜的眼神望着,恐怕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失去理智,任由傅灵甄牵着鼻子走。
可陈妄却“心冷如冰”,不仅不动容,反而还颇为讽刺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傅灵甄,你身为丞相之女,欺君之罪却是事实。本王自然可以为你报仇,将那……山贼活捉归案,该定何罪,就定何罪,可你也休想将本王糊弄过去。”
傅灵甄心头一震,暗道陈妄不愧是摄政王,心像是刀子做的般,油盐不进。
无奈之下,她只能换一副姿态来,既然他不吃软,那么“硬”该如何?
想至此,傅灵甄立刻神色一变,愤怒地望着他,小脸被气红,终于染上了一丝血色来。
她有理有据道:“摄政王,罪女并非有意欺骗于您,明明罪女不在选妃的名册之上,却被小人陷害,不知怎的入了选妃名册……”
“小人”陈妄:“……”
的确是他自作主张,将小姑娘的名字加在了名册之上,这是他强来的姻缘,否则,小姑娘怎会成为他的王妃。
“罪女自知已是残破之身,恐慌不已,便在选妃宴上主动出丑,使出了万般手段,就是不让王上您选我为妃,不辱王上的身份……”
陈妄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冷冷道:“哦?那你是在怪我?”
傅灵甄被这冷淡的语气吓到,立马收了音,又可怜诉说着:“罪女自然不是在怪王上,只是暗叹阴差阳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