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迎接,为他拴马,笑道:“稀客啊三爷!您好久不来府上了!”
“今日得闲,来坐坐。”他应道。
接着门边出现一人,惊喜的说:“泓然。”
她在门内站着,没有跨出那道门槛,不过七层的台阶,她距他看起来很远很远。
萧羽含笑上阶,“萧浣池,我来瞧你了。”
他走近她,他在她眼中的倒影越来越高大,她的神色由喜转为隐隐的忧,“殿下方才刚出门。”她说。
萧羽靠在门柱上笑,“就是蹲点儿等他走了才来的,我来找萧浣池,谁要跟他讲话了。”
浣池笑了笑,笑意有些勉强,萧羽歪头视她,“姐,我想你了。”
浣池笑着垂眼,又笑着抬眼,“嘴贫。”
“什么贫?嘴甜来着。”萧羽摇头晃脑地继续逗她笑:“不请萧侍郎我到府上喝杯茶么?”
浣池带他到花厅里吃茶,满院的秋菊,花叶被夜色压得单薄,花香嗅起来清冷,她的背影看起来同样单薄清冷,直到她转过身来,捧出一杯热气,萧羽才觉得他心底的冷略微缓和了些。
兵部尚书乔盛离朝一事,浣池一早就听闻消息了,她知道萧羽到来是给她一个更加确定的消息。
“乔府门前悬挂回避牌,谢绝来客,让我吃了道闭门羹。”他说。
果然,此事已成了定局。
“所以我就来这里,姐姐永远不会给我闭门羹吃。”他话锋一转,笑道。
他是嘴甜。
浣池忍不住又笑,吩咐下人去备早膳,回眼见他抬起一手用小指捅了捅耳朵,便拍了拍膝头说:“来,我给你掏。”
萧羽拖来一个矮凳,两臂抄在胸前,乖乖侧头枕在浣池的膝上,她拿着掏耳勺掏他的耳朵眼儿,他痒得不禁缩脖子,她笑了起来,“还跟小时候一样。”
是啊,像小时候一样。
他阖眼,回想小时候的时光。萧家长女萧岚绘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从未在府中端坐过片刻,整天往家门外跑,萧世勋越训她,她就越往外跑。
母亲身为萧氏宗族的宗妇,要为族中分摊多半的精力,时常摸摸他的脸后就去应付各种场合,跟各式各样的族人谈话去了。他耳朵痒了,只有萧浣池愿意静坐下来帮他打理干净。
夏天的廊下有些热,她轻轻吹他的耳眼儿,凉凉的一阵风,他惬意了,萧岚绘踏着暮色回家,经过他们时驻足,抱胸靠在廊柱上直翻白眼,挖苦他说:“不害臊,这么大个人儿,还让你姐姐给你掏耳朵。”
他愤愤嘟嘴,觉得有些丢面儿,犹豫着要起身。萧浣池笑着安慰他,“我们家泓然还小呢,再过几年就长成男子汉了。”
萧岚绘努嘴,提着她的一把刀走远了,“你就惯着他吧。”
萧岚绘性子多傲啊,可不会给他掏耳朵,但是当他对横刀越来越迷恋,开始缠着她时,她对他竟然有耐心了。
他长大了,有力气提得起刀了,开始与她在院中一场接一场地比拼,萧岚绘终于有气喘吁吁,快要敌不过他的一日了。萧浣池就坐在廊下静静瞧着他们二人舞刀,事后给他们一人添上一杯茶解渴。
“秦泽?我宁死不嫁。”
萧府预备要同燕王府联姻了,那日,萧岚绘接过萧浣池递来的一杯茶,抿了口丢开刀说。
两位姐姐沉默,他那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要是娘还活着就好了。”萧岚绘放下热茶,转身离开,她去找父亲了,从此走出了家门,从此再也没有人教他耍刀了。
母亲病亡的很早,他已经记不清她的样子了,萧岚绘同母亲相处的时间最长,她应该还记得吧。
萧羽睁开眼,天亮了。
“他不配。”他说。
“什么?”萧浣池顿住手。
“秦泽,他配不上你。”他说,“萧浣池,你离开王府吧,咱们不做燕王妃了。”
“傻了么?”浣池轻轻吹他的耳眼,“父亲不会同意的。”
萧羽沉默望着门外,又道:“我要上书朝中,争取兵部尚书一职。”
“不可。”浣池立马反驳道:“父亲不会同意的。”
“不管萧世勋同意与否,我不想再听他的话了。”一边耳朵掏干净了,他换了一边面对她,抬眼说:“按当下的形势,这职位让给别人,萧家就多一份凶险,我不入局,萧家就没有出路,你就没有出路,我不要你步她们的后尘,我不要赢,我是跟你同席,不是跟燕王。”
“萧浣池,我想你活着。”
她们是太子妃杨淳,是齐王妃段年忆。
他是为了她。他不往前进一步,无权,他就无力,萧家就彻底被动了。
乔盛表中的词意尖锐凌厉,把平康帝辱得极痛,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转圜之地,人人都道乔盛是跟风之草,避事之鼠辈,可是谁都没有如他的胆气,直接上书辞官,谆谆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