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文寻给须青雪诊治完,叶之舟将她送回了营帐。
她又处理了些军中的事,忙完已经是傍晚时分。她提着酒壶回到了文寻的营帐。
“我很久之前就想与先生喝一杯,只是未曾寻到机会。今日恰逢我们大获全胜,一起饮酒庆祝一下,如何?”叶之舟笑道。
“你们叶家,是人人都有喝酒的习惯吗?”文寻看着她,也不禁笑了起来。
叶之舟知道,他指的是叶光霁也经常来找他喝酒。
“是啊,之前在叶府的时候,我们三个就经常坐在一起喝酒。说起来,经过叶光霁的训练,先生的酒量一定很好吧。”
文寻的眉眼柔和地舒展开来,他缓缓竖起三根手指:“三杯,不能再多了。”
叶之舟看到他这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行!三杯不够,今天必须喝得尽兴。”
夕阳西垂,黑夜笼罩,帐内烛火摇曳,床上幔纱轻摆,桌边的人已酒过三巡。
文寻面色微红,用一只手撑着脑袋,明显在勉强支撑。一旁的叶之舟也有些醉了,但还是将两人面前的酒杯倒满了。
“这就喝不下了吗?继续啊。”
文寻紧闭双眼,连连摆手:“真的不行了。”
“先生,你相信人死了以后会重生吗?”
“听起来有些荒谬。”
“没错,荒谬至极。说不定那只是我做的一场梦,在梦里你为了救一个人而死。可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救她?”
“可能是她活着,对天下苍生有所助益吧。”
“论起助益,不及先生万分。”
“既不是公义,那便是私情。”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子时。叶之舟透过窗子向外望去,一轮圆月挂在空中,四周的星星倒是格外稀少。
她转过头,看向文寻,道:“先生,已经十五了。”
他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你快些回去吧。”
叶之舟摇摇头:“我不回去。先生,你知道梦中的你舍命相救的人是谁吗?”
密集的细汗爬上文寻的脸颊,那每月一次、他再熟悉不过的痛楚再次袭来。“所以你想要报恩?可梦终究是梦,现实中的我没有救你,你不需要这么做。就算我真的救了你,也不需要你来还。”
他故意冷了脸,想让她放弃那个错误的念头。她没有他想象中的伤心或者退却,反而溢出一抹强盗似的笑容:“谁说我是为了报恩?我是喜欢你,所以我一定要得到你。”
一句“我是喜欢你”让文寻的大脑像惊雷一般轰然炸开,撕心裂肺的痛苦从他的四肢百骸汇集到心脏,再从心脏处蔓延出一股热流,令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变得燥/热与麻/痒。
“你...莫要说玩笑话了。”他的耳朵与脖颈红得发烫。他绷紧了全身的每一根弦,强迫自己克制。可是不知为何,今天的燥/热感都以往都格外强烈,也许是喝了许多酒的原因。
他用手撑住桌角,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他起身的动作让体内的痛意流转的更快,脑子里的所有理智与意识,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干了。
他一个不稳,便向左倒去。叶之舟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身/子。即便隔着两层布料,他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凉意。燥热的肌/肤对这种凉意有着极大的渴望,这让他忍不住往她身上蹭了蹭。
他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随后又羞又恼地想扯出被她握住的手臂。“你怎么还不走?”
叶之舟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猛地一酸。她想象不到他之前都是怎么忍下来的,上一次她就在他身边,他也没有碰她半分,但那天的痛苦一定是加倍的。前世他也是这么忍着,一直到万箭穿心吗?
虽然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帮他解蛊,但她终归是有些怕的。都说酒壮怂人胆,所以她特意喝了许多酒。
其实她知道,就算她一直站在他身边,文寻也会拼命忍着,不对她逾矩。那么,她必须主动出击。
她扶着他的一只手臂,猛地转到他的身前来。她抬起头,用灿若繁星的眸子和灼灼的目光看向他有些迷/乱的眼睛。“先生,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她灼热的眼神让他浑身的燥/热更加难耐,所有理智都在此刻被抛诸脑后。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她有些飘渺不定,于是他伸出手想抓住她的手,却只摸到了她的影子。巨大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他呆呆地盯着自己手,口中嗫喏着刚才没说出口的话:“喜欢。”
她松了那只放在他手臂上的手,听到那两个字后,便搂住他的腰,踮起双脚,对着他有些发白的唇,吻了上去。
像是所有的空洞都在一瞬间被填满,他睁大了双眼,看向贴过来的叶之舟。她闭着眼睛,睫毛轻颤。
她说出来的话那么彪悍,实际上却还像小兔子一样,需要人呵护。他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