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人往回走。
朱剡手劲儿很大,李宝珠被扯的生疼。疼痛反倒让她找回几分清明,她不能在两军面前就像个“货物”,丢了脸面。于是她开始挣扎,冷声质问:“这就是朱将军待客之道?!”
朱剡只有一只手臂,魏凛的肩伤都半好不好,他的伤更重,只靠多年做苦活有一腔忍劲儿。一时不察,竟然真被李宝珠给挣开了。
李宝珠立即向后退了一步,面若寒霜冷冷嘲弄道:“你若再对本宫动手动脚,本宫就当场自戕。你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带回去一个死人!”
美人美是美,也是真烈。朱剡被甩开一腔火气,再被这么一激,怒目而视,眼中都要冒出火来。可那熊熊大火将要烧到那张宜怒宜嗔的玉面时,又成了将息的火苗。
朱剡现在早就把报复魏凛抛到脑后,他现在更想得到美人。哼一声,总算是没再动手动脚。
李宝珠心跳的剧烈,颤着手抚平衣袖上被抓出来的皱痕。她不过是外强中干,赌了一把朱剡会看上她的颜色。朱剡已经退让一步,若是她再不知好歹局面恐会更难看,指不定朱剡能做出什么事,这种人难道还能希望他守礼有底线?因此李宝珠不再与他呛声。
面前的战车很高,她若没人搀扶,定然狼狈的爬上去。
她的犹豫被朱剡看在眼里,对方露出了然的笑,“公主美人儿怎么还不上去?莫不是现在又要求着老子帮你了吧?”
“来啊,你求啊?只要你开口,爷还能不帮你是怎么着?”
这种羞辱让李宝珠红了眼眶,但她在心里告诫自己,现在几句话就受不了了,接下来呢?紧抿着朱唇,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很久,她终是放下所有傲骨,一张口是无奈又喑哑的气声,“求你。叫你的人停兵止戈,一同走。”
“传令下去,收兵。”朱剡不欲浪费时间,顷刻间众人就相继回拢。
城墙下的叛军也都撤了回来,李宝珠才松了一口气,如此就好。
“现在总行了吧。”朱剡哼道。他突然改了主意,叫人牵来他的马,他要带着公主美人儿跑马,两具身躯紧紧相贴着,不比坐车有趣?
一只手臂到底受限制,朱剡只能让手下的人扶马,他用一臂来托人上马。失了一只手臂的不便一显现,他的脸又阴沉下来,动作也粗鲁不堪。
李宝珠被扯的一个趔趄,她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如同被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甩上了马。
动作来的太突然,她过于惊慌,本能的抱住马脖子来平衡身体,脸上害怕的表情也没收住。
就如同一张完美的假面破碎,引得朱剡哈哈大笑。
李宝珠又气又无奈,每一秒都备受煎熬。她现在全凭一口气撑着不能在人前倒下,慌张的扶住马脖子,眺望远处的城墙,只当是最后一眼。
魏凛……她多么想和他再见一面……
突然,自城门左侧的林间极速奔出一马,马背上隐约看见坐着一人。这一变动让正在上马的朱剡停下动作,戒备的拿起长刀。
李宝珠心里正想着魏凛,远方奔来的小黑点越来越近,她心里有个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那是魏凛”。
可是怎么可能呢?她呆愣在马上,一眼不错的注视着来人。
比她更为紧张的是朱剡。朱剡目力更好,且他刚被魏凛砍下一臂,魏凛的身影他想忘也忘不了。
“来人!放箭!放箭!”
“把那人从马上射下来!快!”
朱剡嘶声裂肺的命令。
弓箭手本来都收了兵器准备行军,得了命令又立即整装放箭。可马上那人不退反进,身姿矫捷的躲避流箭。
李宝珠瞳孔骤然一缩,终于看清来人。连日来积攒的泪水如江潮决堤,她哭喊着劝魏凛不要过来。他又不是铜铁铸的,这般不要命的冲过来干什么!?
魏凛用义无反顾的身影回答了李宝珠他的选择。他魏凛无时无刻不坚定地选择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