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投降就是叛国,冯光耀认为该杀。五千人全部坑杀听之太过,一时间只能重重冷哼一声偏过头不言语。
魏凛揭过此事稍后再议,又说了几句关于都尉失踪的事,众人便都离开了。
直至晚间,郑泰前来告罪。如水河畔遍寻不到朱剡尸首,很可能此人还活着。
“以拿下济南郡的情况来看,就算他活着回去现在应该情况也不妙,不然叛军不至于群龙无首。”
魏凛不是有意安慰郑泰,实话实说罢了。他冷静分析,声音稳而安心。郑泰吁了一口气,心下稍安,他最怕的就是因他之过放走朱剡让他继续做乱。
“回去休息吧,不必再找了。明日整顿三军,乘胜夺回平原郡就能回家了。”魏凛说到“回家”二字眉眼弯了下来,周身那股肃杀的气息被温柔取代。
郑泰被他感染也不禁想到自己的妻儿,咧嘴一笑。
“想到什么这么美?”
“属下的儿子正是爱闹的年纪。属下第一次不在这么久,这个皮小子不知道得把他娘闹成什么样了。”
两个在战场上把敌军脑袋当菜瓜砍的大男人竟然一个比一个眉眼柔和,语气温柔的能滴水,给一旁守帐的小兵看的目瞪口呆。
魏凛不知道他的小公主若是生了孩子该是什么样儿?但要是个皮小子敢闹他娘,他一准儿揍他。
“好好打,胜了这仗就能回去了。”遐思渐渐散去,魏凛单手拭剑,眉眼已再次聚起锋芒。
“主公亲自上阵?”郑泰知道魏凛的伤不可能好透,迟疑地问。他现在对魏凛可谓死心塌地,但年纪长于魏凛,因此只随着明镜先生改口叫一句主公。
剑被擦的射出寒光,魏凛用另一只手挽了一个剑花,依然利落,叫人猜不透伤势恢复的如何,亦猜不透他心中所想。那个吊儿郎当的山匪魏凛好像已经在这场战事中悉数褪尽,如今的魏凛变得异常成熟稳重,令人信服。
“过了平原郡就是冀州管辖,我要亲自上阵才安心。”
远在青州城的李宝珠不知魏凛受伤,更不知一场危险已经逐步向她逼近。此时的她正板着一张娇脸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陈大人要走便走,跟本宫说这些话是何意?”她不自觉拿出公主的威仪来给自己提气势,不过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
陈玄就如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嘴角带笑,不紧不慢的说:“这里危险,公主须跟臣回扬州。”
“都说了千百遍,本宫不会回去!”李宝珠恼意大增,她从前对陈玄礼遇有加,谁知陈玄却这般固执,非要带她回扬州。她说了几遍她不回去,但说去的话就像打在棉花上,好像对方根本就没当真。
“大人还是少管闲事的好!本宫先在这里恭祝大人一路平安了!”李宝珠冷着脸说完便觉无话可说,只心下暗暗着急想让陈玄快些走。
一时间诡异的沉默,燥动的热气浮动,李宝珠不耐的拿团扇扇了扇风。她动作“粗鲁”,惹得陈四诧异的多看两眼。再看主子听到公主说“少管闲事”后瞬间紧绷的脸,陈四心中暗暗叫苦,只觉得公主不明白大人的苦心。
因着有冯含烟这步棋,他们也算掌握冯光耀的动态。也由此得知魏凛身受重伤的消息。魏凛重伤,焉知有命活?青州危险,公主却偏偏不知好歹!
“小人也是陪着大人一路看着公主长大的,腆脸说两句。公主知不知道那魏贼子早就身受重伤?他就是一小小土匪也妄想统领三军?这就是他的报应。大人从前对公主如何?只大人真心对公主好,怕公主继续留在这性命难保,公主怎么就不知道大人的苦心?!”
“陈四!”该说的说完了,陈玄假意低斥了一句,陈四悻悻闭嘴。
李宝珠却被陈四的话惊住了。她手指泛起青白紧攥着椅背,脸上一瞬间血色尽失,大脑忽得一片空白,只余心跳急促地快要跳出胸腔。
陈玄对李宝珠这幅失了魂的样子本应感到满意的,却又无端烦躁,为了一个小小山匪,他也配?
“陈四,带着人去收拾公主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