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山和三皇子本不成气候,但他们竟联手异族,行叛国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小打小闹就成了十万火急,处理不当就会危及国本。
谢卿卿听了管家的禀报后,就马不停蹄爬上车驾回宫,明绮没多耽搁,换上官服后慢谢卿卿一步也赶去皇宫。
皇帝因为柔妃一事,本就缠绵病榻,如今听闻此噩耗,当下就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根本没有起身的力气。
明绮到达皇帝的寝宫时,屋子里已经到了不少人,除却侍疾的皇后和刚到的谢卿卿,剩下的便是朝中身居要职的大臣。
屋里大臣正叽叽喳喳,各执己见。
“萧厉山本不足为据,但异族兵马充足,将士骁勇善战,萧厉山年轻时被誉为大烨战神,若让他带领异族这样的军队,绝对不可小觑。”
“何况他们有三皇子,师出有名,现在外人都知道三皇子是陛下唯一成年的皇子,若无差错未来定会继承大统,他以清君侧为由,那些不知情的百姓要如何想陛下啊。”
“说得再多也是乌合之众,你这老头可真会杞人忧天。”
“怎是杞人忧天!”头发花白的老人顿时急眼,“我先前就说过,让女人入朝为将,牝鸡司晨,乱了我朝根本,现在好了,萧厉山反叛,其中有一条便是陛下任人唯亲,竟然重用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为将,滑天下之大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明绮的军功哪点不是凭她自己得的,还是说你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有谁打得过明绮,若有,她那将军位让给你儿子!”说话的是兵部尚书,他满面怒容,撸起袖子一副要打架的势头。
老人面红耳赤,下不来台,他也不愿意退缩,嗓门更大几分:“就算她明绮没问题,今日让萧厉山揪住她女人的身份,就是她的罪。”
明绮在一众倚老卖老的朝臣眼里不算什么,但在青年才俊,尤其是武将眼里,却是嘴上不说,心中也佩服的存在。
是以老人一句话落,犹如在充满沼气的山洞里扔了一根火把,瞬间点炸了本就硝烟弥漫的寝宫。
连一言不发的明丞相都冷冷抬头,眼含不悦地看向老人,不需他加入骂战,由他带出来的颇有政绩的学生就先一步骂了起来。
明绮抬脚进门的动作一顿,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屋子里吵得急赤白脸的朝臣。
边境城池危在旦夕,他们却在争论女人当政牝鸡司晨。
明绮嘴角绷直,冷眼看着他们争吵。
骂战愈演愈烈,直到跪于床前的吏部尚书贺玄之起身。
贺玄之的视线从一众朝臣脸上扫过。
在场朝臣年岁都比他大许多,但对上他不带情绪的双眼时,一个个偃旗息鼓,全然被他周身气势震慑。
就在气氛越发沉冷的时候,贺玄之倏尔一笑,意有所指:“如你们某些人所言,我这个萧厉山口中的佞臣,以弱冠之龄官拜一品尚书,是不是亦是人人得而诛之。”
“迷惑陛下修行长生之术的道长,是不是也该午门斩首,以儆效尤。”
屋子里鸦雀无声,连皇帝缠绵病榻的呻.吟声都淡了许多。
贺玄之的视线最后落在挑起话头的老人身上,老人面色更红,讷讷道:“下官等不是这个意思。
啪,啪。
几声清脆的掌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朝臣循声看去,却见姿容瑰异的女将军,懒懒靠在门框上,双手轻拊,不咸不淡看着众人。
明绮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若有人不满我这个牝鸡司晨的女人,大可亲上战场,守卫我大烨的边境。”
“韩老若有意,明绮自当成全。”
老人面色涨红,半晌才说:“我这一把老骨头,边境路远,如何受得了,别拖累你们。”
“既然如此,”明绮拖长语调,哂笑道,“那便让韩老两个儿子去吧,报效陛下,马革裹尸,也算是一桩美事。”
“这、什么话!”老人面色骤变,由红转白,“术业有专攻,我那两个儿子也只是胡闹,别误了其余将士。”
“好话赖话,您老人家都说尽了,既然说不出什么对朝政有建树的话,那就闭嘴,莫要让我这个女流之辈看笑话了。”
“你!”
明绮收敛笑容,神色冷淡:“您是三朝元老,我不同您计较,但战场上还缺几个身先士卒的将士,刚好可以由你儿子顶上。”
韩老想到家里两个游手好闲的儿子,瞬间偃旗息鼓,拂袖冷哼一声,不顾床上的皇帝,大步走出宫门。
皇帝平躺着揉了揉眉心,疲惫道:“行了,争争吵吵像什么样子,你们这些朝臣都下去,丞相和玄之留下。”
顿了顿,皇帝又道:“明绮也留下。”
拥挤的寝殿瞬间清空,明绮双手抱胸,等着皇帝的下文。
皇帝病重,但边关动荡,一国之君不可不临朝听政,皇帝无法,沉声说:“朕的身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