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们这表兄妹的,可别再打量了,咱们不妨先进去,可别挡了别人的道。”
姚淑宁拉过一旁的林夫人,并肩朝着内院走去,想到内院的某人,脸上露出一丝莫名古怪笑容,“你和萃儿许久不曾来过,倒是有人想念的紧呢。”
林夫人面色不变,闻言笑笑,“想必是很久未来了,婉娘子想念萃儿了罢。”
林夫人口中的婉娘子说的便是许家正妻田婉,许嫣然的母亲,也就是单萃儿表叔的妻子。
姚淑宁不语,也不说是与不是,看的跟在后头的单单萃儿满脑子都是茫然。
许夫人一年到头加起来也就一两个月在家中,其余时间都因为生意在各处奔波,府内又从不谈那些,对于姚淑宁和林夫人之间的打的哑谜一概不知。
就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内厅不知不觉便到了,里间的谈笑或笑骂声都已经传到了门口。
单萃儿挺直着腰身,目不斜视的跟随着娘亲踏进厅内。
只见里间来来往往的婢女形色匆匆,手里分别端着果盘点心之类的吃食纷纷送到各个夫人的面前的几案上。
上首坐着东道主,许家的老夫人,布满皱纹的面容看着严肃精明,此时却被身旁的少女逗得笑眯了眼,眼角的细纹皱的一路延向上,跟朵菊花似的。
众多夫人衣着光鲜亮丽的坐在席间,大致扫眼过去,还有不少年轻貌美的小娘子伴在自家长辈跟前跟着谈笑。
单萃儿等人出发的晚,已经算是迟到了,因而一进门,谈笑声陡然间便戛然而止,厅内的众人的视线纷纷朝着门口的几人看去。
待众人看清门口站立之人是何人后,认识林夫人的,脸上不由的带了一丝看好戏的模样,不认识的,只当她们是许家亲戚,目光在两人的衣着和面容上停留了一会儿就收回了目光。
就在这个时候,席间一名衣着素雅的夫人从席间走了出来,对着姚淑宁微微颔首,转而对着林夫人道了声歉意:“弟妹一路奔波倒是辛苦了,也怪我们请帖发的晚,让你和萃儿来的如此匆忙。”
“不碍事,倒也没晚多久,刚好赶上晚宴。”林夫人摇了摇头。
“你二人的座位在我和嫣然旁边,还请跟我来。”田婉松了口气,目光在单萃儿的脸上停顿了一霎那,随后又收回目光,先行一步,领着二人落座。
一路上,马车晃晃悠悠,虽说比那驴车好上很多,但单萃儿也禁不住这么久的晃荡,一落座,趁着众人视线又转移到别的地方,不慌不忙的用衣裙下摆遮盘坐起来的腿。
手借着衣裙的遮挡伸下去,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酸涨的小腿。面容上挂着笑意,丝毫看不出异样。
清荷跪在自家姑娘身旁,将自家姑娘这点小动作尽收眼底,哑然间,默默的调整了姿势,将别人望向姑娘的视线挡的结结实实。
厅内的夫人们继续着方才被打断的话题,无非就是哪家的小姐与哪家的公子定亲了,或是最近新出了什么胭脂首饰,无聊的很。
单萃儿看了看正和别的夫人叙旧的娘亲,识趣的没去打扰,悄悄地摸到安嬷嬷身边,低语道:“不是说家宴嘛,这么多人莫非都是表叔家的亲戚?”
她记得三年前的家宴上,可没有这么多人。
安嬷嬷瞅着偷偷摸摸的小姐,严肃的面上柔和了些,轻声回道:“这次虽说是家宴,但主要是为了许家小姐们办的,特别是许家大姑娘去年便及笄了,估计也向想要给许家大姑娘相看人家了。”
说罢,无奈的盯着单萃儿粗糙的皮肤,想了想,又道:“不然,夫人又怎么会在走之前,让你把自己打扮打扮,姑娘你今年九月也要满十五了,及笄礼也要到了,指不定这次也能相中心意之人。”
单萃儿一听,呆了呆了,抓住了重点,皱眉道:“这席上全是女子,要怎得的相看?”
“瞧小姐说的,今日这家宴不过是各个夫人们过来探个底的,观察姑娘们的品行样貌的,待第二日,才是真正的赏花宴,到时候公子小姐们可聚在一起赏花。”
安嬷嬷没说的是,夫人因着和许家关系并不亲近,又因些前程往事,本是不想来的,免得徒增不快。
但这许夫人让送帖的小厮带了口信,透出了这些意思,林夫人惦记着小姐的姻缘大事,这才答应前来。
这些年里,夫人常年外出,受了不少闲话,夫人自己倒是不在意,可以她还有个孩子,深深知道外界的眼光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是一种打击,便在单萃儿五岁那边从城里搬到了偏远些的乡下村里。
哪知,单萃儿的野性子也跟着长起来了!时常让林夫人怀疑当初搬家的举动是否是正确的。
单萃儿听着还要再呆两日,倒也没有不乐意,本来她就打算在城里多留一日逛逛,买些小玩意回去打发时间。
正当单萃儿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寻思去哪溜达的时候,堂上忽的有人话题一转,视线朝着单萃儿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