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消融,万物复苏,气温的变化随着一场细细密雨的到来彻底去了寒意。高挺的飞檐屹立在风雨中,倾斜的水珠如敲打乐器般打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声清脆利落的声响。
单萃儿坐在窗边,一手拖着腮,歪着脑袋,视线透过窗望向黑压压一片不见底的阴云,耳畔传来的雨声一声接连一声似是催眠般,不知道想到什么,俏生生的脸蛋上的双眸却越来越亮,唇角更是不自觉地勾出了弯弯的弧度。
透着微光的阴云下,窗外淅沥的雨帘如同一层淡淡的薄雾将树木花草尽数笼罩。
一手托腮的少女安静的坐在窗前,长而密的睫毛垂下落了些许阴影,唇角勾勒的弧度在这等水墨色中的景致中衬的少女越发的灵气鲜活。
清荷端着一碗桃花酥进来的时候,入目的便是如此美人图,清荷眨了眨眼,走进了方才看到少女额上青丝沾染上点点小水珠,一瞬间,赶忙放下手里的桃花酥,稍探出身子一边合上窗子,嘴里一遍念叨着。
“小姐,这天虽说暖了许多,可淋着雨再被风一吹,身子怕是得着凉,夫人吩咐奴婢照顾小姐,是对奴婢的信任,怎可让小姐如此糟蹋身子……”越说越觉得后悔。
此时午时刚过,平日里的这个时间段小姐已经在安寝午睡了,哪想到今儿小姐竟是仍未睡,早知应当早些来的,她定不让小姐如此轻易被雨淋着。
絮絮叨叨的声音如同念咒般缠绕再耳畔,单萃儿回神,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对清荷擅自合窗的举动亦不恼怒,反倒因清荷的凑近,顺势换了只手托了托下巴,含笑的看着身旁丫头面上纠结懊恼的神色。
这丫头,自小便伴着她长大,尤记得当初小小的腼腆的女童对着她说起话来就是一阵的结巴。不知何时,倒是有了管家婆的潜质,一说起来,便是好久。
好不容易说完了,端来的糕点亦被单萃儿吃的差不多了。
看到自家小姐眯着眼,如白玉细腻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桌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另一只手则执着咬了半口的桃花酥,整个人瞧上去懒懒散散,颇有一番美态。
清荷脸蛋一红,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多,闭上嘴不再说话。
单萃儿咽下最后一口桃花酥,偏头看向窗外暗沉的天色,心思一转,眉间轻皱,“清荷,你觉得今儿天色如何?”
有眼人自是能知晓,清荷心中虽疑惑,但仍旧乖乖回道:“下着雨自然是阴沉沉的。”
“是吧!”单萃儿认同的点了点头,“娘素来不喜阴雨天,怕是镇上的店铺收账这事儿还是托了嬷嬷去。”
“小姐说的是,奴婢来的路上遇上了急匆匆去往佛堂的清玲,听清玲说夫人的寒病犯了,老爷此刻应该已经在去看夫人的路上了。今年的账也是嬷嬷去。”
清玲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她话中的可信度自然极高。
想到夫人的寒病,清荷担忧道:“小姐,我们要去看看夫人吗?”
单萃儿收敛起面上的笑意,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见清荷疑惑的目光,开口道,“爹好不容易终于离了他那佛堂,便让爹和娘独自呆上一会儿吧。”
不复方才的笑意俨然,收起了笑意的小姐瞧上去冷情的很,连桌上一叩一叩的声响都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两人一时无言,独留窗外传进的淅沥雨声独响。
说不出的冷。
不同于其他人家,男外女内。在这里,似乎都反了过来,夫人常年在外掌管生意之事,而老爷清心寡欲,唯独对佛法尤为感兴趣,府内也因此建立了一个佛堂,老爷一进去便是半载,整个府邸若没了小姐,怕是冷清的不似常人住所。
“也罢,今儿你小姐我正好有兴致,刚好能替嬷嬷走一趟?”单萃儿忽的挑眉一笑,不等清荷反应,径直往外走。
小姐的思绪转变之快,给还在静默中的清荷来了个猝不及防,等回过神,余光中只有门后那一缕翩然的红色衣角。
清荷一愣,忙不迭追上去撑开伞打在微湿的小姐头顶,“小姐,嬷嬷这次是要带上小姐吗?”
单萃儿闻言,扑哧一笑,含笑着敲了下清荷的额头,“傻丫头,你觉得嬷嬷能放心我去?”
清荷纠结着想了想,按照以往小姐每次随夫人或者嬷嬷去时,总趁着她们不注意偷溜出去玩的次数来看,嬷嬷怕是不会同意的。
随机又像是想到什么,不由的睁大了双眼,“小姐!你不会还想和上次一样扮作男子跟着嬷嬷身后偷溜出去吧!”
只见眼前耀眼明媚的少女沉思了一瞬,就在清荷心中万分祈祷小姐摇头的时候,一声柔柔的嗓音直接变作这漫天的雨水熄灭了清荷心中的小火苗,“看来还是清荷懂我。不枉费我们之间的默契呢!”
清荷直接垮了一张脸,哭丧道;“小姐,上次扮作男子出去,回来被夫人发现了,您可是抄了三天的佛经啊,这次要是被发现了,小姐你怕是以后都难出去了!”
“怕这作甚,你小姐我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