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问,难道她应该爱他吗?两个人相识都没多久,她要是爱他才奇怪吧?她心里想。
“陛下想听真话吗?您要恕我无罪,我才敢说。”
“朕恕你无罪!”
“你有些可怕。”也许是他诚恳迫切的眼神给了她勇气,她直言说道:“你狠毒且嬗变,阴晴不定、喜怒难测,我看不透你的心思。”
玉知微愣怔了一下。“就这样吗?”
“就这样。”
他慢慢蹲下来,与她平视,“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那样的,我有我的苦衷。你若有对我不满之处,我都可以改。你想怎样我都依你,唯独有一样,不要再离开我了。”
“谁都有自己的苦衷,却不是谁都会采取狠绝的方式。我知道,成大事者必有和常人不同之处,但我只向往普通的幸福,或许没有一国之母的心胸和承受力伴君左右……先皇还在时召我入宫,本就是不得已,如今世事已变,我想要借此契机改变老死宫中的命运,陛下为什么不放了我?”
“你不需要什么承受力。霜霜,那些阴暗不好的事情都由我来做,你只用在我的庇护下做你自己,有我在也绝不会让你老死宫中。你想要怎样的幸福我也都可以给你,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一样都不做,好不好?”
空气凝固了。她原以为自己说出这些话,势必又惹得他龙颜大怒,却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他说这些是真心的吗?
这双深情的眼睛不像是假的,但她还是无法完全放下戒心。
“怎么能做得到呢?您如今是天下之主。难道您以后不会有三宫六院,不会另有新欢,不会为国事所牵绊?不会对我日后老去的容颜生厌?”
“不会。
……我明白你的心思了,你以为我爱的是你的美色,而你介意的是我帝王的身份,还有,带着以前对玉相的成见。
有一点我应该与你坦白,我确是个狠毒且不择手段的坏人。但是霜霜,我可以对谁都不好,唯独不会对你不好。
我们定一个契约如何?”
“什么契约?”
“你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内,如果我还没有让你爱上我,就放你走,不再相问。但是这一年内,你不可以再逃跑,不能再离开我。”
黛霜眼睛一亮,没想到他还是讲点道理的。
“陛下此话当真?”
“天子金口玉言,绝不反悔。”
“好,我答应你。”
“水凉了,你可以起身了。”
黛霜:?
没有衣服她怎么起身??
他对此视若无睹,“要我再说一遍吗?”
爱打听的宫人们都好奇皇后被追回后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却只探听到皇上在皇后沐浴时喂她吃了一只烤鸡,然后抱她出浴、“折腾”了一晚上的事情。
……
黛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刚才还以为他是讲些道理的,原来是自己想错了。这男人,真够卑鄙无耻的。
“你的衣服落在床上了。”他摊了摊手,“这里除了你和我,没有第三个人。以后也是这样。”
“陛下,我都答应和您的契约了,不会再跑,您怎么这样呢?”
“很无耻是吗?”他凑近低语,“霜霜,我只对别人君子。”
然后他的手伸了进来,这力道她根本无从反抗。脸红透了,生拉硬拽地把旁边一道帘布扯下来,勉强裹住身子。
水珠散落在她的发上、脸上、肩上,莹洁无瑕的肌肤把水珠托起,如莲花瓣里包裹着晨露。
她的发未拧干,带着花香的热水顺着丝滑的墨发倾泻如瀑,打湿了他的挑金绘银的龙靴。
他将她打横抱起,却忘了她还未擦身。湿热晶莹的珠子顺着玲珑雪白的曲线滚落,在他宽大的掌心里积起,又顺着指缝滴落。
卷翘的长睫上,亦沾着星星点点的小水花,她眨一下眼,就有一两颗掉落在他胸前。不一会儿,他整个人都湿透了,便也把外衣脱下,落在地上。
榻上是暖的,早就做好了布置。他不想两人都着凉,一手抱着她放到榻上,另一只手在身后用力扯上那道厚重华丽的帘幔。春宵帐暖,窗外细雨潺潺。三五莺啼之际,方是雨后初晴。
蓦然抬眸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深潭般的眸子此刻褪去了伪装,变得透亮、纯粹而充满欲念。他的眉眼很英气,沾惹了湿热的水雾,垂下看她时深情脉脉,不再模糊遥远。
心猛地滞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空。
身上的水珠如珍珠般散落在了榻上,她一上来就拉上锦被,赶紧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姑娘的脸蛋已经羞红得不成样子了,偏生他一面怜惜着一面不想停下,堵着她在这里,半分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好像一朵被人揉搓了瓣朵儿的娇花。
美人含露,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