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玉难得白日里补觉,足足睡了两个时辰才醒来,替还在熟睡的逢月掖了掖被子,望了眼窗外,起身出门。
顺子整整跪了一天一夜,困的眯着眼睛东倒西斜,瞟见苏景玉出来猛然清醒,憋着嘴不敢出声。
苏景玉低头打量他的脸色,毕竟年纪轻,看起来没什么大碍,撇开脸道:“起来吧。”
低沉的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暖意。
顺子激动的眼泪围着眼圈打转,两手撑在地上,倒了三次才站起来,像是婴孩般踉踉跄跄凑上前,摸摸脑后,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咧着嘴,愧疚地朝他嘿嘿两声。
苏景玉又气又笑,走到秋千边摆弄蔷薇低垂的叶子,让顺子将昨日的经过从头到尾诉说一遍,脸上看不出半分意外之色,只是一双幽黑的眸子失了温度,波澜再起。
逢月再次醒来时已是暮色初降,避开掌心的伤,用掌根支撑着坐起身,被子滑至腰间,眼睫忽闪着,懵懵地看着窗外。
最后一缕阳光照在脸颊上,虽不及往日明艳,却比清早时红润了些。
苏景玉挽起袍袖,手背贴了贴她额头,坐在床边道:“你风寒未愈,体内的余毒也需再调理几日,不想施针的话只吃药也可。”
逢月清醒过来,难受地清了清嗓子,仿佛有种药渣还沾在喉咙里下不去的不适感,蹙眉道:“施针吧,你开的药太苦了。”
苏景玉意外地挑眉,先前她吃了掺有花生的甜糕长了满身疹子,宁可喝苦药也不愿意宽衣施针,这次的药分明比那次好入口太多了。
嘴角勾起的笑意蕴含着无限深意,歪头对上她的视线,“你就不问问我扎哪儿?”
逢月昨晚烧的迷迷糊糊,完全不记得有没有施过针、扎了哪里,眨巴着眼睛看他,手臂下意识地挡在胸前,一副害怕又勇往直前的样子。
苏景玉忍不住笑,嘴里啧了声,“也对,反正什么都没有,早都被我看光光了。”
逢月羞恼着抬手打他,被苏景玉一把攥住手腕,低声埋怨:“手上的伤还没好又乱折腾,疼的轻了?”
伤药是他亲自配的,敷过之后早就不觉得疼了,逢月气他胡言乱语,无视自己明明还算玲珑的曲线,抽回手,分毫不让地回怼:
“当然疼,还京城名医呢,配的药一点都不管用!”
苏景玉玩味地看着她,脱下外袍扔在极乐椅上,燃起灯烛,放下半边床幔,回头叮嘱道:“趴好了,等我回来施针。”
纤细修长的大手用皂豆洗了又洗,甩干了水珠从盥室出来,弯腰从柜子里翻出针包,端起一盏灯烛坐在床边。
苏景玉再一转头,见逢月只穿着淡青色的肚兜和亵裤,乌发向里铺在枕上,手臂交叠着垫在头下,一动不动地趴着。
腋窝下,娇小的胸脯包裹在肚兜里,侧面轮廓若隐若现。
单薄的裸背莹白如玉,柔和的曲线在一扎宽的纤腰处深深凹下,再向下,一弯挺翘的弧度隐入亵裤中。
苏景玉蓦地别开脸,一股热浪瞬间涌遍全身,他竭力摒除杂念,想单纯地以医者的身份面对她,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容易。
那熟悉又陌生的旖旎画面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把针包和灯烛放在柜子上,拽过被子帮她齐肩盖着,倒了盏茶一口灌下,理顺气息,勉强压抑下不合时宜的□□。
半晌,身后依旧没有动静,逢月摸了摸微烫的脸,正要扭头望过去,床幔撩起的徐风伴着脚步声传来。
苏景玉向旁侧撩开她的乌发,针尖贴着发根刺入,之后轻柔地握住她的手腕,在大指跟刺下、捻转,指尖在她掌心无意识地拂过,感觉与梦中的夫君几乎一模一样。
她同他成亲以来,虽还未有过夫妻之实,但与梦中夫君的彻夜温存令她难以忘怀,而他的触碰就像是把梦境带到现实当中,令她沉醉不已。
许久,脖颈和手上的银针被取下,逢月舒了口气,身子僵硬地在被子里动了动,不觉微微一怔,手肘支撑在枕上转头望过去。
隔着半边红纱幔帐,苏景玉正站在桌边收拾针包,她撩起床幔质疑:“这就完了吗?”
苏景玉手上的动作一顿,极慢地瞟过来,“不然呢?”
逢月面色更红,反手向上拽了拽滑落的被子,局促道:“那你方才……”
苏景玉眼波流转,勾着唇角打断,“我只说让你趴好了等着我,又没让你脱成这样。”
上次是身上长疹子,与这一次的病况完全不同,下针的位置有异也是必然,逢月无言以对,咬着唇角,趴回枕上羞赧地别开脸。
苏景玉放下针包坐回床边,红纱幔帐在他身后飘然落下,医者的肃正消失殆尽,迷蒙的目光开始发热发烫,隔着被子抱住逢月的纤腰,墨发扫在她裸露的香肩上。
阴影下落,挡住逢月紧紧闭着的眼睛,她肩上痒的厉害,不由扭了扭身子,被苏景玉缓缓压在身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