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定远侯府,停靠在东院门口时天已黑透,桃枝从耳房的门进入盥室,备好了沐浴的水及各色花瓣。
逢月支撑着坐在床边,把被褥拽到脚踏上随意铺了铺,趴在上面闭着眼睛,盼着自己尽快睡着,或许明早醒来伤处就好了。
她不习惯趴着睡觉,片刻功夫便觉得胸口憋闷难忍,稍稍挪动了下身子,腰下的伤痛的她实在忍受不住,不敢再动,嘴里嘶嘶地抽气不止。
苏景玉从盥室出来,听见逢月的抽气声才察觉到她不对劲,忙三两步走进内室,弯腰在她肩上拍了拍。
“林逢月”,刚刚洗过的微凉的手贴在她额头上,并不发热,“林逢月,你怎么了?”
逢月本不愿向他求助,但此刻伤处痛的厉害,不得不手肘支撑在枕上抬起头来,眉头紧锁着,脸颊在枕头上压的微微有些发红。
“苏景玉,你帮我请个大夫过来,我腰疼,今日在衍王府撞了一下。”
“撞了?我看看。”
苏景玉抬手去掀被子,被逢月一把推开,她伤在腰下二寸,那里实在不方便让他看到。
苏景玉单膝抵在脚踏上,无奈呵笑,“林逢月,我看你还是疼的不够厉害,这个时候还挑挑拣拣的!再说了,我在房里,你找别的大夫看伤,让府中人做何想法?”
逢月无言以对。
苏景玉是泰安堂的坐堂医,虽说名声不怎么好听,却从未听过经他手医治的病人对他的医术有过半点非议,以至于焦侧妃都找他诊脉,他又是她名义上的夫君,的确不方便叫下人去请别的大夫过来。
只是打从她有记忆以来,还从未在一个男人面前坦露过身体,更何况是那种地方。
她羞赧难耐,又找不到理由拒绝,红着脸支吾道:“你……你不是每个月只看诊三个病人吗?这都月底了,应该已经看够三个了吧?”
苏景玉唇角一勾,极慢地眨眼,幽黑的眸中似有几分探究、嘲讽与不可置信。
他每月看诊的数目的确不多,却绝不止三个,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让一些装病想要一睹他尊荣的年轻姑娘知难而退罢了,她竟然真的相信。
不对,她不是真的相信,她只是不想让他看伤罢了。
苏景玉起身,正色问道:“林逢月,你若是开口我便帮你看,我问你,到底看还是不看?”
腰下再这样疼下去怕是要一夜无眠了,逢月别无选择,只能点头。
苏景玉讪笑着屈膝蹲在脚踏边,掀开被子,“伤哪了?”
逢月紧抿着双唇,羞怯地指了指右侧腰下,任由苏景玉解开她侧襟系带,一点点褪去长裙,微凉的手指掀起月白色的里衣下摆,勾着里裤的边缘缓缓向下拉扯。
裸露的腰间涌起一阵凉意,面颊却越发烫的厉害,惊觉到苏景玉的手指就快要探到腰下那一片渐渐隆起的弧度,羞得侧过身一把攥住他的手,“苏景玉!”
突然间挪动身体牵拉到伤处,痛的她声音都变了调,额上沁出一层细汗,咬着嘴唇缓了半晌才稍稍好些。
苏景玉的手一直被她攥着,动也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直到她无力地放开手,趴在枕头上不再抵抗。
手指再次勾起里裤的边缘向下拉扯,苏景玉眉心一蹙,只见她白瓷一般的肌肤上,右侧从腰下到臀上有一片比掌心略小的淤紫,中心部位已然发黑,盈盈堪握的纤腰伤成这样,看起来很是可怜,好在没有破皮的伤口,不像是锐器击伤的。
“你这是撞哪了?”
逢月羞的通红的脸埋在枕上,声音闷闷,“今日小郡主在草地上坠马,我接了她一下,硌石头上了。”
说完头偏转了些,露出半只眼睛看着苏景玉,“严重吗?”
苏景玉抬眸,对上她的眼睛轻笑,“放心,没有性命之虞。”随即将手背贴在她的伤处敷着,目光在房里四处寻觅。
如此亲密的接触惊的逢月紧紧地闭着眼睛,半点都不敢动,腰下微凉的触感着实让她滚烫的伤处舒服了些,却也令她全身紧绷的仿佛一根拉满的弓弦。
好在苏景玉的手很快便移开了,起身走到柜边,从药盒里取了消肿止痛的药,又打开柜门在最下层翻了半晌,找出一支养颜用的翠玉滚轴来。
玉器的清凉抑制了伤处的灼热,疼痛减轻了些,烦躁的心情也疏解了不少。
逢月慢慢转头看向苏景玉,见他手里握着翠玉滚轴,正神情专注地在她伤处轻轻滚动,眼前又浮现出与他在泰安堂里初见的一幕,心里刚刚对他升起的一丝好感险些又要消散殆尽,娇俏的眉眼垂下,不再看他。
“怎么,免费为你医治还不满意?”
苏景玉满含深意的目光瞟向逢月,“还是急着与你那心上人相会,等不到一年期满?”
在回府的马车上,苏景玉见逢月一路闷不做声,心情沉郁的模样,猜测是因为与祁沐恩见面后,她更不甘于被困在苏少夫人这个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