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长天一色,飞沙走石多日的天穹终于难得的露出了它原本的面目。
被秋色染就的荒原之上,李景升一袭抹胸薄纱束腰大红长裙,高坐于马背之上。
为了方便骑马,她穿得是千褶裙,裙下的底裤够厚,不必担心马背摩擦,而多片式的千褶裙则可以让她随意自如的骑马而不必有所束缚。
贺兰敛就在一旁,见她手执缰绳,上马之后一动不敢动,面上更是一副拘谨而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免失笑,“不必紧张,尽管放松,抓紧缰绳,双足缓夹马腹,马是有灵性的,它会听懂你的指示。”
李景升听贺兰敛说的轻松,却仍不敢有丝毫放松,甚至连转头看他都做不到,只能双手紧紧抓着缰绳,小心翼翼地盯着马头,浑身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
贺兰敛见她如此紧张,无奈扶额,回头看了一眼四周,见护卫离得较远,一时也并未留意这边,又看了看李景升,随即上前一步,一个行云流水的翻身,顷刻间坐到了李景升身后的马背之上。
李景升还未反应过来时,一道宽厚的身影贴上了她的后背,下一刻,她的纤纤玉手便被贺兰敛骨节修长的大手覆住,与此同时,贺兰敛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如琴声铮鸣,“缰绳不是这样抓的,你绷得如此紧,马儿也会察觉到你的紧张,不敢随意跑动的。”
言罢,贺兰敛将缰绳从李景升手中抽出些许,待缰绳松开了些,随即双足轻夹马腹,缓声道,“驾——”
话音甫落,两人胯.下的鬃毛骏马随即小跑起来。
李景升猝不及防,瞬间向后一倒,倒进贺兰敛温热的怀中,被他扶着腰缓缓坐直了身。
感觉到腰间手掌传来的温度,以及背后温热的胸怀,李景升心口砰砰直跳,一时竟听不清贺兰敛在说些什么。
片刻后,她终于定下心神,就听贺兰敛在耳旁低声问,“还好吗?”
李景升克制着心绪,轻轻颔首,“还——还好。”
“马术非一日之功,急不得,首先你得放平心态,相信你身下的马儿,同时,你也得让它相信你。平日闲暇时你可与它多相处相处,顺顺毛发,喂养食物,让它与你亲近起来。后面你在骑它,便不会如今日这般紧张。”
贺兰敛徐徐教导着,也让李景升静下心来,全心投入骑马之中。
接下来,有了贺兰敛的帮助,李景升果然放松不少。贺兰敛便松开缰绳,让李景升主导驾驭马匹。
片刻后,李景升终于能指示马匹缓缓前行,她满心兴奋地回过头朝贺兰敛道,“它会走了——”
贺兰敛失笑,却知不能打击她的自信心,便道,“就这样,慢慢来,甚好。”
李景升便回头专心骑马。
转眼已到午时,金乌高悬,皓日当空。
贺兰敛在李景升能驾马缓行后便翻身而下,让李景升可以自如的驾驭马匹,他则在一旁看着,以防万一。
松絮与菡萏做好了吃食寻过来时,看到的便是李景升驾马奔驰在这片荒原之间,大红衣裙随风蹁跹,明艳似火,展翅欲飞。
她们看了片刻,才高声道:“长公主——”
李景升闻声回头,见她们送来吃食,便驾马徐徐而来,须臾到了两人身前,抓着马鞍小心翼翼的翻身下马。
贺兰敛也大步而来。
松絮道,“长公主殿下练了半天马术,也该饿了罢,这是穆特部首领派来的人做好的吃食,秦将军说让公主先用。”
松絮手中端盘上是一份切好片的烤全羊,正冒着热气,旁边摆着几碟佐料,还有一盘馕饼。
菡萏手中的则是刚煮好的马奶酒,用银壶装着,端盘上还摆着做工精致的银杯,这些器皿则是穆特部首领派人送来的。
李景升闻着扑鼻而来的羊肉的香气,顿时只觉饥肠辘辘,不由想到那位大王子总算是有心了,离开了还不忘让穆特部派人来招呼她们。
“先放这儿罢,”李景升朝松絮与菡萏道,“你们也去进膳,吃完再来收拾,我们就在这儿进膳,用过之后我还要继续练骑术。”
松絮与菡萏连忙应下,两人将拿来的一块软布席地铺好,又将端盘摆好之后,才缓步离开。
李景升整了整衣裙盘膝而坐,朝贺兰敛招手,“快来——这可是突厥的美食,我还是第一次品尝呢。”
贺兰敛大步上前,见李景升毫不骄矜的盘膝而坐,形容举止大而化之,全然不复先前的端庄拘谨,想到她在秦苛面前却是一副金尊玉贵,端方束正的态度,而在自己面前似乎自在许多,贺兰敛眸色一动,学着李景升的动作一撩衣摆盘膝而坐。
李景升尚未察觉,她拿起银壶倒了两杯马奶酒,一杯送到贺兰敛身前,自己举起另一杯,轻啜一小口,一种独特的奶茶味在唇齿间荡漾开来,她抿了抿唇,又饮了一小口。
贺兰敛见她吃得欢实,便也开始进膳。
两人一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