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文新大学还未毕业,又未曾拍过多少戏,还带着股新人的青涩,总是让苏近月幻视,她刚带傅言的时候。
所以苏近月对文新的印象还挺不错,也没有保持太多的距离感。
苏近月对文新笑了笑:“你说的没错,张猎海本身对于事件的来龙去脉,和对李移山的了解是已经确定的。”
“张猎海出身富足,成为警察后又因为出色能力去了经侦条线,接触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社会还有这样的一面,他知道了解李移山的过去,和他亲眼看到,这种两级割裂的冲击,才是让他迷茫的根源。”
文新眨了眨眼,看上去有些似懂非懂。
苏近月在心里叹了口气,看这反应,文新应该也是一个家境不错的孩子。也是,这年头,如果不是家庭能够提供足够支持,怎么能够覆盖艺术生的开销。
她决定讲的更加通俗易懂一些:“就像你知道芥末很呛,但是芥末具体吃起来有多呛多辣,你要自己吃了才明白。”
“确实,我第一次吃的时候,怀疑人生。”文新右手攥着剧本,猛地向自己左手掌心一击:“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个迷茫的意思!”
文新对于自己领悟了角色的心理活动而高兴不已,正想打开剧本再仔细揣摩揣摩,看到手中的剧本,想到是苏近月这个编剧点通了自己,便连连向苏近月道谢。
江潮生刚指挥着布置好现场,把视线从监视器上移开,就看到文新和苏近月有说有笑,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苏近月脸上还带着那种欣慰的笑容。
江潮生警铃大作,这导演椅他是坐不住了。
他捏着对讲器装作查看片场工作的样子,一步一步倒退着,直到撞上了苏近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到。”
“没事儿。”苏近月笑笑,她已经习惯了江潮生对于拍电影分外上心了,注意力过度集中,观察不到其他事物,很正常。
“你刚刚是在和文新聊天?”
“嗯,他对接下来这场戏,张猎海的情绪变化上有点问题,所以来找我聊聊。”
苏近月说完这话就看江潮生顶了顶腮,看上去有些生气,但他又马上撅起了嘴,看上去又变得有些可怜,眼巴巴地看着她。
苏近月好像又看到了江潮生身后那条晃啊晃的大尾巴,她按照江潮生所期待的,问道:“怎么了?”
“我是导演,他可以来问我的呀。”
江潮生委屈巴巴的。
“他来找你不来找我,是不是我这个导演做的太失败了,主演都不信赖我。”
嗯?
苏近月不知道江潮生怎么一下发散到这种程度,她觉得应该不至于吧。
“额……我觉得应该是他看你太忙了?所以没好意思去打扰你?”
苏近月理智分析着最有可能的原因。
“你作为导演的专业程度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得到苏近月夸奖的江潮生立马阴转晴,他眼睛亮亮的问道:“真的?”
苏近月虽然不明白,这种专业性上的事,江潮生为什么要从她这个非专业人士让寻求认同,但还是配合的点点头:“真的。”
江潮生给了苏近月一个大大的拥抱,他附在苏近月耳旁,带着笑意说道:“姐姐能够认可我,我真的好开心,我一定会把《山海》拍好的。”
相同意思的话,江潮生之前对苏近月说了不止一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感觉今天听这句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还未待苏近月细想,江潮生便轻轻拍了拍苏近月的背,松开了这个拥抱,然后转身拿起对讲机,神情认真而专注:“各演职人员就位,马上准备开拍了。”
如果不是苏近月耳畔还残存着些许热意,她简直都要怀疑刚刚的那个拥抱是不是她的错觉。
等到机器运转,这场戏拍到一半,苏近月才反应过来。
表达感谢,好像并不一定需要,用拥抱来表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