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两人驱车去了兴崇寺，节假日，人格外的多。
长石堆砌的台阶直通寺庙大门，院中香炉塔烟香缭绕，上香的人同上早功的师父们互不打扰，院后的厢房内隐隐传出念诵的佛经声，整座古老的寺庙红火而肃穆。
兴崇寺院子中间有一棵几百年历史的菩提树，树身粗壮，四季常绿，茂密的枝叶上绑了许多祈愿的红条。
到正殿拜过后，岑诗月和周望携手站在树下，望着随风飘舞的丝带。
“你要从上面把你写的找出来吗？”周望仰头努力分辨着字迹。
“为什么，我写的又不在这里。”回答完这个问题，岑诗月意识到什么：“周望，国庆那次，你是不是也来过这里？”
周望对上她探究的目光，移开视线，“……嗯。”
岑诗月默了两秒：“我记得楚楚叫过你一起。”
提到这茬，周望有了反应，若有所指的阴阳：“班长大人那时候身边有护花使者，好不快乐，我怎么好打扰。”
护花使者……
岑诗月想了会才猜到他说的是谁，棠颂凛。
见她表情迷茫，周望嗤了声：“别说你们俩之间纯洁的跟小白花似的啊，佛祖在这呢。”
岑诗月真没多想过棠颂凛对自己的态度，两人初中就是一个学校的，到了高中又同在九中还一个班，熟的不能再熟了。
“我们两个平时除了学习，其他什么都没聊过。”岑诗月解释。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感兴趣？”
“这样吗？”她若有所思。
“你还真考虑起来了。”周望咬了咬后槽牙：“老子今天非得把你这些烂桃花全掐了。”
他没说怎么掐，但拖着岑诗月往正殿里面走，大概是想依靠法术加成。
岑诗月笑着挣脱，好奇心驱使，换她踮着脚望着树梢红带：“你当时写的是什么愿望？”
周望摆着冷脸：“不告诉你。”
他不说，岑诗月并不生气，不疾不徐，背着手，浅瞳含笑，围着菩提树转了起了。
第三圈的时候，周望揪住了她的衣领：“我要是不说，你是不是要在这转到地老天荒？”
岑诗月一脸神秘，竖着右手食指摇了摇。
她这样子，跟猫抓似的，在周望心上挠，让他痒得不行。
“那你在做什么？”周望摸不着头脑。
岑诗月仍旧维持之前的动作，秘而不宣。
再陡然叹了口气，不在乎又给人感觉意犹未尽的样子：“既然你不说，我不问就是了，走吧，我带你去看我写的是什么东西。”
菩提树旁边有一座祈愿楼，不受跪拜，用于存放上香之人的愿望。
书写的材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菩提叶，待被写下愿望后，会被专门编号存入相应的地方，寺庙会留下书写人的信息，五年内若回来还愿便归还，若不回来，则会通知当事人告知处理。
殿中的还愿炉便是处理的方式，写满愿望的菩提叶混着香灰一起焚烧，而后撒在院中当做肥料。
也是虚妄执着皆成烟，成与不成随天意了。
岑诗月的样子太过勉强，先前周望确实对她当年所写的愿望探知意味强烈，现在倒是抛诸脑后，纠结上了她对自己的愿望不追究上。
周望不动如山，很诧异：“我不说你就不问了吗，你怎么对我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说着，他直接抬升了一个层面，小心翼翼还委屈地问：“岑诗月，你是不是不爱我？”
岑诗月淡定掏出手机，低头开始“啪啪”敲字。
周望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她打开百度，输入：
请问二十三岁的男朋友明知道到女朋友爱自己爱到发疯，还问喜不喜欢他，是什么原因？
不等结果跳转，周望抽走手机。
周望眼中失落，问她：“你现在是不是又觉得我幼稚了？”
“不觉得幼稚，就是有点作。”岑诗月亲昵的去揽他的胳膊：“还作得我蛮喜欢的。”
岑诗月的一双眼睛，以前常被人说薄情，云胡不喜的老板娘还专门提到过，如今对着周望，总是温温柔柔盛满笑意，哪里还有半点寡义的影子。
周望同她并肩，陡然低下头来靠近。
岑诗月以为他要亲自己，仰着头后退，面色微红：“佛祖面前，注意影响。”
“岑诗月。”他轻轻唤。
“嗯？”她不明所以。
“我的愿望。”少年纯净的眼里，炙热翻滚。
冬日的阴天，没有太阳，连云层也是乌恹恹的拢着，岑诗月却感觉似有光芒照目，被刺得睁不开。
岑诗月胸口雷鼓阵阵，她屏住呼吸，迟钝的问：“是什么？”
于是周望又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