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进门,霍思协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各类剥好皮的果肉,周崇因在她身后,给她捏肩,
电视里面放着春晚。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跟最普通不过的夫妻没什么两样。
以前听说周望他爸常年在外,周望的脾气和打架的事迹又扬名在外,是以,岑诗月刻板的以为,周望他父母感情不和,现在看来,不过是她目光浅薄罢了。
霍思协见他们回来,招呼着:“过来吃水果。”
周崇因起身,朝岑诗月微笑点头,而后把还没来得及坐下的周望提溜起来:“刷碗。”
“这碗离开了我尊贵的手是洗不干净了是吧。”周望心有不甘,虚声抗议:“今天的饭我可是一粒都没吃。”
周崇因回身,笑得儒雅温和:“你要是有本事,可以一辈子不在家里吃饭。”
当然……不可以。
至少现在不可以。
所以周望忿忿的抓了一把果盒里的葡萄,塞了一嘴,怂耷着头跟他爸爸乖乖进厨房去了。
窗外是落雪和四处绽放的绚丽烟花,客厅里面响着电视和厨房里面溢出来的浅浅水流声,以及周望时不时发出的几声抱怨。
这应该是从岑代东去世后,岑诗月过得最有生活实感的一个新年。
“不好意思阿姨。”岑诗月面带愧意,对周望留下陪自己,没回家吃饭的事情感到抱歉。
“他不在更好。”霍思协笑得半分不正经:“我跟他爸一年都见不了几回,他在只会更碍事。”
饶是知道这话是在宽慰自己,岑诗月听后还是不免脸红。
霍思协见岑诗月这样,没忍住捏了几把她的脸:“真可爱。”
“霍阿姨。”岑诗月叫她。
“嗯?”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例如说,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霍思协仿佛未卜先知。
岑诗月缓缓点头。
霍思协把毯子又往岑诗月身上扯过去了点,托着下巴打量岑诗月,问:“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
“没有。”岑诗月认真答:“就是不像是您这种身份会做的事情。”
豪门阔太,商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女杀神,从早到晚忙得连家都不怎么落,怎么也不像是会有闲暇的同情心收留一个没什么价值的孤女的。
岑诗月自认为自己对周望所谓的那点学习上的帮助,并不至于让霍思协对她关照到这个份上。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觉得你特别合眼缘,特别可爱。”霍思协又捏了一下岑诗月的鼻头:“跟周望他爸一样的可爱。”
跟在外面完全不一样,霍思协在家的感觉十分柔和近人,也不讲究,甚至有些糙,特别是在周崇因回来之后,她身上的那股凛冽逼人的气势彻底褪了个干净。
“叔叔?”岑诗月下意识看向厨房。
“你跟他年轻的时候一样,一脸古板正经,然后一逗就脸红。”
霍思协脸上出现回味的神情:“我第一次见到周望他爸是在学校食堂,地板太滑,我没站稳,凑巧他从我后面经过,我连人带餐盒全部倒他身上了,汤汁洒了他一身。”
“我拿了块手帕给他擦,他居然躲。”霍思协讲到这,情绪里面带着女人对心上人特有的娇怒,“我那时候年轻气盛哪里受过这种气,追我的人一大把,就他见我跟躲病毒似的。他越躲,我就越拼命擦,最后差点把他衣服撕了。”
岑诗月跟着霍思协一起笑。
“我看他明明窘的不行,耳根都红透了,还绷着一张脸,我就没忍住逗他。”霍思协回忆了一下,学着当年自己趾高气扬的嘴脸:“本小姐一贯喜欢恩怨当场结清,你要是不愿意我给你擦也行,要不你现在脱下来,我给你带回去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当时是夏天,周崇因身上只穿了一件。
“你知道他当时回什么?”霍思协把话抛给岑诗月。
岑诗月思考了一下,周崇因的儒雅和风度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应该是不会计较这么一件小事,于是说:“不用了?”
也不知道是岑诗月给的答案过于好笑,还是霍思协自己想到了什么事情,笑得直不起腰,半响才带着笑过去的断断续续的气声道:“他说,请你自重。”
岑诗月其实get不到话里的趣味,但莫名被霍思协的笑意感染,也渐渐觉得这是一个有意思的回答。
“那我岂不是叔叔的替身?”时间久了,岑诗月跟霍思协开起玩笑来毫无负担。
本以为霍思协会顺着话接下去,没想到她摇摇头,反而正经起来:“下次就算有人开玩笑说你是谁的替身你也要否认,玩笑开多了总会有当真的时候,你就算狗屁都不是,也不应该是谁的替身。”
糙话,理不糙。
“你不用有什么负担,我们从一开始本就是各取所需,至于现在,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