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琛从裤兜里拿出一张深蓝色手帕,十分不熟练地在宋续满是眼泪的小脸上抹了抹:“小朋友,别哭了,不知道的,真以为我欺负你了。”
宋续被他瞎擦着眼泪,这才觉得他两离得好近,因为她的身高,许清琛擦眼泪时,微低着头,和她眼睛平行。
她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眼睫,直挺挺的鼻子,还有薄薄的泛着淡粉的唇,唇形极好看,很好......亲。
她一个激灵,理智渐渐回来了,她在干什么?她在喜欢的人面前做什么?
她窘迫地蹙了下眉,接过那个手帕,将脸上的泪擦净,尴尬地低下了头,只小声地说:“谢谢。”
许清琛抬了下眉,用气音哼笑了声,没敢出言调侃,只道:“快进去吧,笙笙估计在等你。”
宋续小心地抬头看向站着不动的人,问:“你呢?”
许清琛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咬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抽支烟。”
宋续“哦”了声,缓缓地往酒吧里走。
她的穿着和气质在酒吧里太突兀了,长得又好看,惹得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若有似无地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蠢蠢欲动。
许清琛蹙了下眉,抹着后颈,然后咬着烟,单手抄兜,吊儿郎当地走在宋续后面。
也杜绝了她一切被搭讪的可能。
宋续到座位坐下,许清琛跟着,在她旁边落了座。
秦笙挑眉:“你两一起回来的?”
宋续这才注意到后面的人,她都不知道,他在她后面,为了避免误会,她急急地说:“碰巧遇到。”
许清琛将烟蒂取下,将它暗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着急解释的人,好像生怕他们扯上关系。
嗤笑了声。
秦笙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又不奇怪,没深想,又和郝戚、李肆他们玩去了。
宋续松了口气,想到刚刚哭了的事,还有那句抱怨的“你好凶”,脸都快埋到地下了。
丢人、太丢人了、简直是非常丢人,没眼看。
她偷偷瞥了眼脸色晦涩不明的人,喝了一口酒,壮着胆子,斟酌开口:“刚刚我哭,还有我说的那句话,不是因为你,主要是因为和我妈电话,所以......我心情不太好,对不起。”
许清琛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跟没骨头似的,说出去的话却一针见血:“因为你妈不支持你学医?”
宋续抬眼,没想到他会听到,明明当时他们离得那么远,这听力也......太好了。
她觉得更丢人了,头也低得更低了。
没有鄙夷轻蔑,许清琛的声音头一次正经起来:“我舅舅常说‘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我觉得说得很对,所以,小朋友,既然那是你的梦想,那就努力吧,不要怕千万人阻挡,你人生的决定权,只在你自己手里。”
宋续没想到,他会宽慰她,相信她,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话。
她点了下头,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泛酸,又很热。
她对上那束专注的目光,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
不管过去多久,他好像都是指引她前进的方向,更是她在自卑,自我怀疑中,能够拥有自信的希望和力量。
她真的——好喜欢他。
许清琛咬着没点的烟,微低了低头,突然靠近,与她眼睛平视,没点的烟头离她的嘴唇只有2厘米,一秒变回不正经,还有一丝调侃的意味,蔫着坏:“怎么,小朋友,感动得又要哭了?”
酒吧的一切喧嚣噪点全都成了背景音,五颜六色的激光灯光变得虚无。
感官被无限放大,他的痞坏俊挺的面容像是刻在了她的眼睛里,致使她什么也看不到了,鼻息间强烈的清香再次侵染她的嗅觉神经,浓烈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
她直愣愣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一颗心早已迷失,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她口是心非道:“才没有。”
突然背景音乐停了,过了半晌,响起了熟悉的前奏声,是BEYOND的《海阔天空》。
李肆转过头,兴奋激动:“阿琛,你的歌,给我们来一首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宋续和许清琛两人间的旖旎气氛全数打散,宋续立马回过神来,绷着身子转过身,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她的手心被热汗濡湿一片,僵着手,端起桌面的冰可乐,喝了一大口。
许清琛懒懒散散窝在那,蹙了下剑眉,嘴角一扯:“不。”
拒绝得毫不犹豫。
李肆凑过来,像个狗腿子似的:“为什么?你多久没弹唱过了,再不练练,不会生疏吗?”
许清琛丝毫不动摇,散漫地喝了口酒,只撂了一个字:“懒。”
秦笙也加入游说中,毕竟他哥高中时就是玩乐队的,唱歌确实好听,吉他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