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三日已过,今天正是社学比试的日子。
天蒙蒙亮,白母喊醒了正在睡梦中的白鹿鸣,叮嘱一番后,给白鹿鸣端上了一碗三阳面。寻阳人习俗,每逢科举考试的时候,家人都会端上一碗三阳面,寓意考出一个好成绩。
白鹿鸣一阵呲溜之后,三阳面便已见底。白鹿鸣拿起白母实现早已准备好的书袋,检查一番后,挥挥手和母亲道别,往社学走去。
路过虎生家时,只见虎生打愣着脑袋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看到白鹿鸣来了,虎生赶忙拎起书袋,跑了过去。
“鹿鸣,我今早打听了一下,雁鹅村派了程瞎子的三个儿子。程瞎子三个儿子有两个过了县试,不好对付啊。”
白鹿鸣看着虎生那焦急的表情,内心一阵感动,用手勾起虎生的肩膀说道:
“虎生,我们打小就生活在鸭湖村,我问你,你想不想跟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虎生疑惑道:“鹿鸣,这比试和去外面有什么关系啊。”
白鹿鸣淡淡一笑,抬手指了指天说道:“虎生,只有今天赢了,我们才能走出去。”
......
社学因是鸭湖村和雁鹅村共同设立的,校舍便也设在了两村的交界地,早年间这里是两村的打谷场。一片空荡荡的平地上起了几间房屋,最里一间是先生一家的住所,靠外两间便是学童的教室。由于学童年龄参差不齐,先生为了方便授课,两村过了县试的学生一间教室,另一间教室则都是像白鹿鸣一样刚蒙学的学童们。
此时,社学人头攒动,两村的村民们也扶老带小。更有甚者,周边乡镇的商贩们也闻风而至,正吆喝叫卖着。
随着社学外一阵惊呼声,周遭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一个头戴四方巾,身穿浅色襕衫的秀才,在程瞎子等人的簇拥下,往社学里走。身着崭新儒袍的先生见状,不紧不慢地迎了上去。
“师道兄,什么风把你刮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秀才拱了拱手,挺了挺微微发福的肚子,用手指了指程瞎子说道:
“居谦兄,今天正好在家舅家做客,听说社学有一场学童比试,便赶来看看。居谦兄不会不欢迎吧?”
先生见秀才如此说道,便也猜到了是程瞎子找来镇场的,旋即淡淡一笑:
“哪里哪里,师道兄是我科甲同年,又恰巧赶上今天的比试。俗话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要不今天请师道兄主持比试?”
秀才见状,眼睛眯成一条线,连忙摆摆手道:
“非也,我周师道怎么能鸠占鹊巢。再说了,今天的主角可是家舅家的三位表弟,我就在场下看着就行。”
周师道说完,用手指了指三位表弟,随即三位少年出列,对先生行了个师礼。
先生对三位少年点了点头,看了看天,见天色不早,便迈着大步上前,对着众人拱手说道:
“各位乡亲,三日前两村约定,社学的义田争端通过比试的方式来解决。今天大家都在,那我就请大家做个见证,愿赌服输。”
“接下来我宣布比试规则,每村派出三位学童代表,进行三场比试,三局两胜决定胜负。”
“既是学童比试,那题目自当要以考究学问为主,第一场比对子,第二场比诗词,第三次比策论。接下来请两村的代表出列吧。”
先生说毕,雁鹅村的程敏夫、程宽夫、程敬夫三兄弟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在场的人微微欠身。
见雁鹅村代表已出列,先生望了望鸭湖村方向,只见白鹿鸣缓缓走出了人群。见只有白鹿鸣一个人出列,先生皱了皱眉道:
“白鹿鸣,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两人呢?”
白鹿鸣对先生行了一个师礼,用余光望着程家兄弟,躬身说道:
“回先生,胜程家三兄弟,我白鹿鸣一人足以。”
雁鹅村人群里一片哗然,紧接着便是一阵嗤笑。
先生深深望了一眼白鹿鸣,面无表情地说道:
“既是如此自负,也罢。那第一场比试开始吧,两村比试第一场的代表出列。”
空旷的场地里,只剩下白鹿鸣和程敏夫。
“本场考对子,我这里有10副上联,你们二人对下联,谁先对出下联加一分,最终分数最多的获胜。由我来当裁判,开始吧。”
“第一联,静坐常思己过”
先生话音刚落,程敏夫立马接过下联:
“闲谈莫论人非”
先生点了点头,接过话道:“不错,反应也快,这一联程敏夫胜。第二联,笔底江山助磅礴”
先生说完后,程敏夫略作思考,随即露出微笑,对出下联:
“楼前风月自春秋”
见程敏夫如此才思敏捷,先生也不觉一阵欣慰,接过话道:
“好对,这一联程敏夫胜。第三联,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