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打量着纱织。
她年轻而美貌,浑身散发着典雅高贵的气质,让人一见就能明白,这是一朵被精心照料长大的娇花,名贵又珍惜。
她的面庞稍显稚嫩,眼眸蕴含着智慧,神情略带紧张。
最重要的,是她脖颈间戴着一条项链,白金制成,钻石镶嵌,闪耀着奢华和璀璨的光芒。
菲利克斯盯着项链看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开口:“纱织小姐……喜欢我爸爸吗?”
纱织一惊,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面颊上闪过一丝红晕,有些无措地支吾:“这、我……”
“特地来找我谈话,是希望和我商量,接受纱织小姐成为新妈妈吗?”
“我——”
“我不会接受的。”菲利克斯说道,努力维持着冷静的神色,争取一口气说完,“我只有一个妈妈,不会再有第二个。而且,我也不觉得您和我爸爸合适,您——我爸爸是您手下的战士,你们不应该在一起。”
纱织的脸色由红转白,勉强恢复正常。
她试图友好地谈话:“菲利克斯,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难以接受,我也没有要强迫你接受的意思,我只是——和你预先说一声,希望——”
菲利克斯的妈妈还在时,常常笑着抱怨他和他的父亲太像了,不仅容貌像,性格也像,听见一句话能反推出三句话,她几乎没办法像其余母亲一样,轻松地用言语欺骗孩子。
他当时觉得妈妈太夸张了,他哪有那么机灵?只是习惯性地喜欢多思考一点而已。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妈妈说得对,他的确反应很快,只听见了女神的上半句话,就猜到了她下半句话是什么。
他打断道:“预先说一声?纱织小姐的意思是,希望我早早做好心理准备吗?您迟早会成为我的新妈妈?”
纱织尴尬地红了脸。也是,她现在还很年轻,后妈的命题对她而言实在有些过早。
基于这一点,菲利克斯又多了一个理由:“更何况,您比我大不了几岁,就像您刚才说的,我应该喊您姐姐,而不是妈妈。我不能接受您成为我的新妈妈。”
“菲利克斯。”纱织试图安抚,“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和你爸爸——原本就——”
“那是他混账。”他再一次打断她的话,“我爸爸比您大了十五岁,还是您的手下,一个步入中年的老男人,有什么好的?他贪图您的年轻与美貌,也许还有您能给予他的权利,用他的外表诱骗您,这是可恨的、错误的。您最应该做的是甩掉他,而不是想着和他结婚,接受他八岁大的私生子。”
纱织哭笑不得,但神情放松了一点,大概是觉得他不赞同她和撒加的事,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而是在为她着想。
“感谢你的贴心,菲利克斯。”她柔声道,“但你误会了,你爸爸不是这样的人,是我先追求他的,他……他在一开始还拒绝了我。”
熟悉的说辞,让菲利克斯的心底蓦然生出一股惆怅。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悲伤,微红了眼圈道:“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的……但很显然,他是个混账,欺骗了我妈妈。纱织小姐,您不能也被他骗了。”
纱织一愣:“你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他犹豫了一会儿,狠下心,点点头:“是。她说,爸爸向她敞开心扉,告诉她他的过去往事,并说,在他没有意义、行尸走肉般的人生里,她是他唯一的一束光。是她,给予了他新生。”
纱织的脸色有些发白。
她微颤着声音道:“他还……跟你妈妈说了什么?”
看见她这副模样,菲利克斯的心像被大锤重重击打了一下,感到一阵痛苦和难过。他不想让她伤心的,但是没有办法,他必须这么做。
他看了一眼她脖颈间的项链,升起一个念头,又旋即打消,选择了更稳妥的说法:“爸爸还对妈妈说,在妈妈出现之前,他的心里一直是一片荒芜,直到妈妈出现,才有了生机……”
纱织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您还好吗,纱织小姐?”菲利克斯担忧地看着她,“如果我说的这些让您感到不适,我向你道歉。但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爸爸就是这样一个出尔反尔的人。他说要保护妈妈,却让妈妈获得那样的结局,他——他就是个混账,他配不上您。”
“我妈妈已经死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哽咽,出自内心地道,“我不希望您也步她的后尘,纱织小姐。”
纱织看起来想和他一块哭。
一声平静的呼唤在这时响起:“纱织,菲利克斯。”
卡座上的两人都被惊到了。
菲利克斯差点碰洒面前的咖啡。
撒加走上前,伸手圈过纱织,双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微俯着身,以一种略带亲近和保护性的姿态,与她说话:“怎么不说一声就离开女神殿?美衣汇报工作时没有看见你,紧张得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直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