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缓步,对于这个老妇人来说,其实算是疾步了。只见她冲着那个小娃娃大声喊道:“你把这些都给偷吃了,你娘回来就要饿肚子了!!!”
那小娃娃本是哭喊着,却在看到海颜他们时,一下子收住了脚步,刹住了哭声,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默默地流着眼泪,无声地盯着他们。
这老妇人也一下子看见了来者,赶紧冲着那小娃娃喊了声:“快回来!”
这句命令就像是离弦的利箭一般,“嗖”地一声,就将小娃娃拉回到老妇人的身边。
司马经年走上前去,拱手一礼,道:“老婆婆。”
老妇人紧张地搂着小娃娃,防备地看着眼前衣着精致的众人,她的口气极为不好,道:“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司马经年温和地笑了笑,道:“刚才路过这里,只觉得有些好奇,为什么你们家家户户都不关门的?这会儿天寒地冻,昨儿又下了雨。你和这孩子的身子都是经不得雨打风吹的。”
这话一说,老妇人一下子哭了出来。她呜呜咽咽地抹着眼泪,道:“身子坏了就坏了,反正平日里吃不上,喝不上的,我们这些贱命,哪儿还能考虑得许多?”
由于他们在这边说话,随身携带的护卫众多,一下子,其他几家农户纷纷探出头来,好奇地向着这边望来。
司马经年走到老妇人身边,恰好是在门槛边儿,他仔细这么一瞅,原来,他们家是没有门的。
就连一旁的司马承都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他惊呼一声:“哎,你们家的门呢?”
这时,隔壁一家大娘壮着胆儿走了过来,高声道:“一块门板能卖半吊钱呢!前段时间,我们都把屋门给卖了。”
众人大震。
司马经年更是不解:“这天寒地冻的,你们把门卖了,晚上睡觉该怎么办?”
又有一家老大爷蹒跚着脚步走了过来,叹道:“要么冻死,要么饿死。既然总有一死,那还不如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司马承纳闷道:“那若是有贼来光顾,你们仅存的一些东西,不就更没了吗?”
这话一说,引来好多村民们的靠近,他们笑着说:“家里都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了,小贼见了咱们村儿,都是要绕道走的。”
司马经年又是拱手一礼,道:“我是个米商,本是路过这里去东州做买卖的。既然见了大家这般处境,我就把我马车上的米分给大家一些吧!”
说完,他便招呼护卫们开始把米面之类的搬下马车。
这些村民们一见,何曾见过这样的活菩萨,他们也顾不得地上尚有积水的泥泞,一个个冲着司马经年他们跪了下来,口中还不住地喊道:“老天爷开眼啦!”
司马经年他们给每家两袋白米,两袋白面,一袋玉米面。按每家每户的人头给了馒头包子之类的。海颜在心底估算了一下,这么些东西,若是能省吃俭用,可能保得他们大半年的安生日子。
可半年后呢?
海颜为这些村民们感到难过,她蹲下身子,从所带的食物中,拿出一个肉包子。这是刚才离开东坡客栈之前,拜托厨师重新做的,到了这儿虽然有点微凉,但还算是新鲜热乎。
她把这个肉包子给那个可怜的小娃娃吃,这时,小娃娃跟他们已经混熟了,知道他们不是坏人,更是看到漂亮的海颜,早就扑了过来,依偎在海颜的怀中,小口小口地吃着肉包子。
司马经年正好在问那个老大爷,这些房屋年久失修的问题,一回身,他恰好看到了海颜和这小娃娃亲昵的模样,一下子有些怔神了起来。
一个老大娘提着个破旧的,脏兮兮的茶壶走了过来,给海颜他们每人分了个小茶碗,她说:“咱们村子里有个规矩,若是有远方的客人来了,不论有多么匆忙,定是要喝些茶水再走的。”
见老大娘一个个给众人倒茶水,司马承有些尴尬地看着手中脏兮兮的小茶碗,道:“这个……其实茶水就不必了。”
司马经年毫不介意地一饮而尽,道:“这是村民们的心意,无妨。”
既然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众人也只好偏过脸,皱着眉头喝下了这些茶水。
海颜小口地抿着茶水,不知是她的味感也在恢复的关系,还是怎么的,总觉得,口中的茶水有点儿不对劲。
自然是不能跟那些昂贵的茗品相比,可就算是最廉价的茶渣,也不该有一股子……酸涩的味儿啊!
司马经年带着众人要离开了,海颜还在琢磨着口中的怪味儿,可自己的嗅感和味感时有时无的,这会子,又觉得平淡无味了。
众人挥手离去,海颜回头望去,那个可爱的小娃娃,正一手拿着包子,冲她挥舞着如嫩藕一般的小手。海颜刚准备想要挥手告别,却只觉得全身忽而莫名地燥热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抬手,却只觉得全身乏力,仿若周身的力量全部被瞬间抽走了一般。
她甚至想要回身去喊清荷,可她张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