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醉有些咋舌,怔怔地看着沈叹,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感慨,道:“你不仅会一身好武功,头脑竟也这般清明,真羡慕。”
听着傅醉的声音,那里头不仅是羡慕,更是消沉,沈叹的心底便是已经猜了个通透,于是,他依旧将目光投向远处,淡淡道:“你是少主,若是你也有什么烦心事,我也可以帮你献策的。”
傅醉怔了一怔,旋即,方才苦笑一声,连连摆手,道:“还是罢了。”
沈叹依旧不看他,更是不以为意,道:“行走江湖的,都是要讲究个信用。你若是跟我说了,我定不会告诉他人。”
傅醉一听,紧紧地怀抱着手中的小酒坛。
“包括,你爹敖鹰。”沈叹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一炷香的时间后,傅醉说完了自己的故事,也将刚才他从坤宁宫里偷听来的事儿,也一并告诉了沈叹。
末了,傅醉深深地叹了口气,在心底里对自己说,若是这个帮里第一护卫转瞬间就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敖鹰,他也认了。
但若是这个第一护卫立马跑去告诉皇后的话……
傅醉在心底里哀叹了一声,转而又无所谓地宽慰了自己。
就算是告诉皇后又如何?
反正在皇后和高先生那里,自己前后都不过一个“死”字。
……
沈叹望着已经烧了全部衣物的剩余篝火,又喝了一大口酒,道:“我有个想法,你愿听听吗?”
“愿闻其详。”
“如果……”
“儿子!”突然,两人身后传来敖鹰的声音。
沈叹回头望去,却见敖鹰带了乌泱泱地一大帮人来,这些人都换了一身簇新的石绿色短打,看上去个顶个的精气神十足。
倒是敖鹰,他气急败坏地盯着沈叹,吼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幸亏他们几个兔崽子告诉我醉儿来了,否则,我还不知道醉儿……”
傅醉有些为难地站在一旁,倒是沈叹,他毫不在意地上前一步,道:“我与少主都有些这个年岁的烦心事,恰好话很投机,便多闲聊了几句。”
敖鹰的脸色一僵,旋即,却有一些羞愧地哈哈大笑,他几步走上前来,一把拍了拍沈叹的肩膀,道:“我还以为,你不认得醉儿是我的儿子呢!你的武功这般厉害,我真担心你把他当仇敌一般地给杀了。”
沈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傅醉见沈叹真没有说出自己的底儿,便也鼓足了勇气,道了句:“我跟叹哥确实相见恨晚,一时之间,就聊了许多。”
“走走走!到上头喝酒去!”敖鹰一把揽住傅醉的肩头。
傅醉一僵,道:“我……我刚才跟叹哥已经喝了许多。”
沈叹淡笑一声:“那就去上头再吃点儿好菜吧!咱俩的话头还没聊完,少主若是不顾及许多,等会儿用完午膳,去我洞里,咱们继续谈天说地,如何?”
“这……”傅醉有些踟蹰。
可敖鹰却向沈叹投去感激的目光。
沈叹又道:“你若是担心府里边儿会有人来找你,那也无妨,让帮主派人去通报一声就好。今儿大年初一,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傅醉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大多数的高家人和傅家人从来都不会多加过问。
唯独会对自己多多关心的,是高随。
但他原来背后竟是这般蛇蝎心肠,还等着给自己判个杀头的罪名……
想到这儿,傅醉抱紧了怀中的小酒坛,对着沈叹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好。”
*
这个春节,从皇宫里,到普通百姓间,大家都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虽然偶有某个贪官的宅邸又被人放火一把烧了的消息传来,但大伙儿听了,无不拍手称快。
就连从满庭芳回来的清荷,也眉飞色舞地跟海颜诉说着大街上这一路她听来的趣闻。
海颜此时,正端坐在莺阁里的桌案旁,她已研好了笔墨,正一笔笔地核对着账本上的信息。
清荷说了这样多,倒是让海颜的心底再一次泛起了狐疑。
不过,这股子狐疑却如最近这几日的零星飞雪,忽而一下,便是烟消云散了。
海颜抿嘴而笑,她一手拨弄着算盘,一手将账本上的数据一一登记在一旁,末了,她舒了口气,笑道:“这两日满庭芳里的销量极好,我本还担心,世道不景气,会没什么人来买香呢!”
“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想过个好年,盼着来年一个好彩头。小姐您做的这些香,味道好,名字好,寓意好,大家都喜欢。”
听了清荷这么一通夸,海颜倒是不以为意,她想了想,道出了实情:“杜夫人应该也有一份功劳。”
提及杜夫人,清荷一下子想起来了,她一拍双手,惊呼道:“对了!傍晚的时候,杜夫人来过满庭芳。她跟我说,这两天会很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