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司马经年想要向海颜讨教制香的方法时,忽而看见一名冷面禁军走上二楼,那人不靠近,也不吭声,只是远远地站在楼梯口,冲着司马经年遥遥地拱手行礼。
司马经年本是温和且轻松的脸庞,顿时闪现一瞬的愠怒。很不巧,海颜恰好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她立即心领神会,并不动声色地拿起手边一个精美的盒子,从一大堆陈列的香膏里,选择了一块,放入盒中。
司马经年一脸歉意道:“今儿叨扰颜姑娘多时,不论是锦玉楼的菜肴,还是满庭芳的香露,都让我大开眼界,实在有趣。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
海颜将小盒子递给他,说:“这是盐青苔味儿的香膏,沐浴之后,用它来涂抹身子,最是清新好闻。”
司马经年怔在原地,喉头竟是有些哽住,说不出半个字音儿来。海颜见状,嫣然一笑,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道:“还请殿下不要对外告知满庭芳的主人就是我。”
司马经年一愣,怔怔地接过盒子,而后缓缓朗笑道:“好。”
说罢,他拱手道别,待他快要走到楼梯间时,终是有些踟蹰了脚步,转过身来,提醒道:“五日之后,芙蓉香露……”
“虽不知皇后娘娘喜欢与否,到时候我多做一些,还望殿下帮忙转交。”海颜深深地行了个福礼。
她这话说的,让司马经年的身心莫名地微沉了几分,旋即,他苦笑一分:“颜姑娘才貌双全,却有一处弱点。”
海颜被他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给说愣住了:“什么?”
“颜姑娘的记性不大好。”
海颜想反驳他,告诉这位高高在上的晋王殿下,自己的记性不仅很好,而且绝佳。世间千百万种气味儿的变化,她不仅能分辨出来,而且还能凭着气味儿说出任何一人所走过的路,接触过的人。
可这句反驳的言辞刚滑到嘴边,却听见司马经年直接道了声:“我曾与你说过,你不是宫里人,在我这里不必诸多礼数,可你……仍然唤我‘殿下’。”
海颜看着司马经年离去的身影,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不喊他殿下,那又该如何称呼?
直呼其名,这容易暴露他的身份。
经年兄?似乎又太过亲近。
海颜琢磨着,自个儿跟晋王殿下前后认识没有几天,就这么称兄道弟的,不合规矩。
回府的路上,马车驰骋而去,轿帘旁挂着的一串翡翠白玉,随着海颜的冥思苦想,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有了!
海颜心下一片清明,眼前一亮!
“吁!”
念头刚在她脑海里闪过一瞬,马车忽地停了下来,这么紧急勒停,差点儿没摔着她。
“小姐!”车夫有些恐慌地撩开轿帘,对她说:“前边儿就要到府门了,可前方有一只大黑狗,獠牙如剑,体型硕大,状似黑熊。旁边好多行人都在绕道走,咱们是不是也换条道儿啊?”
大黑狗?
状似黑熊?
海颜好奇心过甚,闻言便撩开轿帘,向着前方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却看到前方大约三十多米处,有一只巨型大黑狗扒拉着一处院墙,它两条后腿着地,竟然直接站立了起来!
那身形,那体格,比它旁边跟着的几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还要威武雄壮几分。
海颜吓得全身颤抖,连忙招呼道:“快快快!赶紧绕道!咱们从后门回府!”
马夫得令,立即调转马头,取道而去。
却在调转的那一瞬间,海颜猛地心头一跳,不对!
她再度掀开轿帘,去看那只大黑狗,却发现这黑狗扒拉的院墙,竟是自家府邸!
而那黑狗旁边跟着的几个人,好像是……是万兽帮的人!
海颜揉了揉眼睛,慎而又慎地确定,那几个万兽帮的人里,有一个是敖世叔!
黑狗。
敖鹰!
沈叹!
海颜慌乱了起来,待马车在后院门前刚刚停稳,她便跳了下来,飞快地跑了回去。这里距离府邸后方的茶厅最近,茶厅的里间,就是地窖的入口。
远远地,她就看到容隐和其他两个家丁在茶厅前方闲散地晃悠着,海颜知道,他们看似闲散,实则都是在确保地窖西厅里的沈叹安全。
她气喘吁吁地奔了过去,容隐见状,拱手行礼道了声“小姐”。
“刚才府里来人了没有?”
“济世堂的人送了药过来。”
海颜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心神,环顾了四周后,压低了声儿又问:“万兽帮的人有没有过来?”
“没有。”
“他现在情况如何?”海颜瞄了一眼茶厅。
“半个时辰前醒来过一次,夫人给他喂了汤药后,又昏过去了。”
“我下去看看他,你稍微注意点儿府门外,敖世叔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