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慕白和柴医生把老曹安顿了,这才勉强吃了饭。正与林珑吐槽没胃口,却见老于他们回来吃饭,并捎带来了许时年的口信,劳他们去老磨头家看看;然后再去找老倔头,看他是否知道张小六和无若常有来往,及老磨头在北山寺做工的事。
北山寺里,无嗔见许时年得了令,只得带他们去后殿。
锁链从门环上庆林空龙的抽出来,院门轻推,发出叽哩介拉的声响,院子西侧有棵不知名的树,满地枯黄的落叶,渐次的铺开,果然是久未打扫的模样。
后殿较于前殿,则更为高阔。新换的瓦檐下,陈旧的殿墙却褪色剥落,殿门也并未刷过新漆,厚厚的灰尘,堆积在暗沉的格棱里。站在殿外,倒是一眼就能看见正对的那尊坐佛,传说中需要鎦金的主体。两侧都有佛像,左边的参差不齐,缺角歪肩;右边的倒已收拾齐整,还有几尊已经在上色了。破落的香案上并无瓜果供奉,梁柱间也无帷帐幡幔,后门上的镂空里透着些许光线,反而衬得里面越发昏沉幽暗;恍惚间听得殿外山风呜咽,凄凉而冷清。
陈肖平到处走走跺跺,黑色的地上留下了清晰的脚印,空气中弥漫起浓烈的浮尘,和若有若无的土腥气。许时年和丁宁宇,老张和老于,谁都不敢怠慢,角角落落旮旮旯旯里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查看,生怕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那只是个光有佛像的空殿,无人无异,并无可疑。许时年望向门外,只见无嗔怔怔的站在光影里,神情忧戚悲伤,或许他是想起了师弟无若。
白忙活了一天,大家都疲累的瘫在椅子上不想动,林珑体贴的给大家倒了水,正想汇报赵双全说的故事,以及她和钱慕白下午的收获。
“唷,大家都还在呢?” 难得高局这么晚了还从外面进来。
“高局!”起落的招呼,听上去都透着灰心丧气。
“我刚从省城开会回来。曹大毛的事,老姚中午电话里跟我说了,所以我也特意去核实了杨落山的情况。”原来高局是来给大家新消息的。
“喔?”许时年听了,挑了挑眉,眼睛却偷偷的看向丁宁宇。
正说着,只见丽华也回来了, “朱阿成在隔避,老郑陪着呢!”
“不管怎么样,赵起青确定已经到达那边,并被委以重任。 ”高局却并没有因此被打断,继续说着他认为的关键。
许时年和陈肖平大眼瞪小眼,失望对绝望。不知道孙丽华刚刚是不是走得太急,此时轻轻的吁出了一口气。
“我这么说,并不是否定大家的工作,只不过之后的思路不要那么局限,可以更开阔一些。” 高局不忍心却还是硬起心肠说道, “毕竟,我们是要对人民负责,要给他们一个明明白白的交待。”
“我们一定尽力而为,不让人民对我们失望。”陈肖平觉得起码的态度还是要的,至于进程,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喔,对了,丽华,我今天开会遇到你叔叔了,他说你好久没去看他们了。”高局正要走,看到孙丽华,才想起来说道, “我可替你答应了,等案子结了,就去。”
“嗯?” 孙丽华还没缓过神来,却听高局早已转了话头对大家说, “行行行,都别坐着了,趁着食堂师傅还在,先去把肚子填饱。再问讯就问讯,该开会再开会。人是铁饭是钢,吃饭了才有力气扛。”
“听,丽华虽说是个孤儿,可她还有个叔叔呢在省厅。这要是攀上了,总也是个后靠!” 见丽华和林珑先去吃饭了,陈肖平悄悄的向许时年八卦。
“陈科,你就知道消遣我!” 许时年恨声道,“你看我这头发都快急得竖起来了,胡子都快愁得冒烟了,你还跟我讲这些!”
“好好,不说不说,等案子破了再说!” 陈肖平抿着嘴笑的架势,是铁了心要保成这桩媒。
但陈肖平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朱阿成说阿大不过是无若找来的船夫,等客时会来店里歇脚,遇到店里生意空,偶尔闲聊几句,因而知道他的住处。但仅此而已! 阿大从没提及家庭关系和日常交际,甚至连自已的大名都不曾告诉过朱阿成。
朱阿成果然人如其貌,圆不溜秋,陈腔烂调的一问三不知从来都是滴水不漏,三言两语的就把自已给指摘干净了,竟让人捉不出一点点错处。
本也只是配合问讯,然后又无可奈何的送他回去。这才各自吃了很晚的晚饭。
虽然累得够呛,可该开的碰头会,还是要碰一下。大家对于无若的身世,虽然听了觉得匪夷所思;但听得照流庄那前前后后的房子,原来都是赵家的,也都只是很惊讶,意兴阑珊到提不起劲来八卦。 连平时里停不下嘴的钱慕白,也难得正襟危坐得汇报起来, “老磨头的房子,基本保持着我们上次去的时候的样子,不过是灰尘又厚了些。老倔头说,北山寺的屋顶,是他修的,小六帮他揽的活,而无若,他之前并不认得。但他与老磨头去寺里的时间,是前后错开的。他的猜测,老磨头应该是张小六出事后出门去了,至于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