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院门外,便是一条小河,自此之后,野渡无人,更落淒凉。
路尽头住的全妈,与王寡妇倒是合得来。全妈说,王寡妇嫁来时,还是她充了回喜婆的。带着来的七八岁的男孩儿,言语间倒是偶尔透露了一两句,并非亲生,不过是逃难中遇着,收了在身边。后来王家当家的病故,王寡妇便送了孩子去城里上学,自已独自在家支撑。这几年里,有遇到好心的,肯帮衬一二;遇到无赖的,不过是恶言粗语白相与了。想来日子也是苦的。又兼着儿子愈发大了,听了风言风语,回家都少了。却不想自有定数,还能遇着张小六,正经的动了娶她的念。王寡妇就帮人做些浆洗缝补,张小六又时时担些开销,倒反而把日子过得有些起色了。怎料还是福薄,张小六出了事不说,还搭上了自家性命。也不知是哪个狠心短命的,下得去手。这两人都是脾气温软,不该有仇人。
村里的男人,说起王寡妇,都有些闪烁其词,尽说没有来往不明就里。其他人都是些左邻右舍的村言妇语,林林总总不着边际没啥用处。更可气的是,竟也没有人看到,昨晚有谁来过。
“本想着女人间好说话些,却不想害林珑吓着。”许时年见林珑失魂落魄,连中饭也没吃得下去,不由心存愧疚。
“是我大惊小怪了,也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只是一下子,就在面前,我……”林珑喝了口水,才开始为自已的怯懦感到难为情。
“直到现在,我的眼前还是她嘴角的那抹笑,怎么都挥不去。 ”丽华心有余悸。
“可你不觉得奇怪吗,昨天我们刚查到王寡妇,她就被人杀了。”钱慕白皱着眉头,说。
“也不知有些什么牵连。杀人倒是未必,就怕通风报信难免。” 许时年挠了挠头,感觉是一团乱麻搅和在一起。
“你们说,会不会是陈科?”钱慕白迟疑着,说出了自已的想法。
“如果是陈肖平,那就太不高明了。”许时年摇头。虽然这个陈肖平,也不知什么路数,但许时年却觉得,不该是他。
正说着,却见有人推门进来。
世上谁最快?曹操是也。
陈肖平站在门口,凝重的看了看大家。 “时年,姚局让我叫你,要开个小会。”
陈肖平与许时年进了姚局的办公室,只见还有几位局长也在。
陈肖平却出其不意的说, “时年,我先当着几位局长的面,给你道个歉,这前前后后的,是我掉以轻心了。 ”
许时年听了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不给我添乱我就烧高香了。道歉这种酸不拉及的假斯文,可别拿出来糊弄人。
“前一次胭脂的事,是我不以为然,甚至昨日,我还心存妄念,只想粉饰太平。”陈肖平叹了口气,说“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哪里肯定出了问题。”
“出问题?”许时年假装不懂的问,心里却嘀咕,可拉倒吧,早提醒过你了。
“我刚跟姚局商量过了,暂且让宁宇过去管理一科,让肖平过来帮你们。 ”高局沉吟了一下,说。
“这是姚局的意思?”许时年听闻不由一惊,姚局分管他们,却是高局开了口。
“我的。” 陈肖平却抢着回答, “我科里的人,论字排辈一个个都比我资格老。这快一年的光景,大家不过都是境遇相同假装相熟罢了,其实谁亲近谁啊?宁宇心静细致,那帮天天打混混的老油条反而不敢拿他怎么样。更何况,现在嫌疑不除,我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参与到这几个案子里。”
“陈科说得有道理,当然这也是为大局考虑。时年,你毕竟年轻,有肖平帮衬,或许就能事半功倍。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首先要查清, 我们的身边是否藏着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以致于我们处处受限时时被动。若是明着停了他们的职查,怕他争个鱼死网破,掩盖过去不说,就怕打草惊蛇。现在只能籍由王寡妇的案子,借影移形,才能不着痕迹的查个通透。” 姚局也表示认同。
“陈科,你可有怀疑对象?”许时年半真半假的问。
“每个人都有可疑,每个人都又好象不可能。”陈肖平叹出一口气。
答了又好象没答,讲了却完全白讲。
“言归正传。王寡妇被人杀害,又兼着她生前识人多,关系乱,也不知她的死是单独的案子,还是跟张小六的死脱不了关系?” 姚局叹息, “我们这不过是个小镇子,接连的死人,怕是人心不稳。”
“镇子虽小,但交通便利。就怕被潜伏下来的当了隐匿的落脚处,这就不是凶杀案这么简单了。”高局严肃的说, “所以火车站,要作为重中之重,可得盯紧了。”
“时年!” 散会出门,陈肖平却拉了拉许时年的袖子,示意他到自已的办公室。
“时年,这样的安排,之前没有知会你,也是有我的难处,希望你理解。”陈肖平的说辞让人心生疑惑。
“陈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