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岑下车时,司机大哥说了一句:“随身物品带好!”
落在季月耳朵里,好像无声地控诉自己,让他白白损失一个客人,想到自己刚刚无厘头的行为和话语,她不自觉感到脸热。
林予岑却表现得像一切没有任何不妥似的,甚至回复了一句:“好的,谢谢师傅。”
然后,季月就看着林予岑坐在车里盯着自己笑,她尴尬回以一笑,问:“怎么了吗?”
“我要下车,你得让我。”
然后!!!季月发现,自己仍旧维持着刚刚弓着身子的姿势,甚至像一堵墙似的挡在了车门前。她尴尬地哦了两声,马上站在旁边,给林予岑让位。
等到林予岑开门下车时,季月又发觉他嘴角似乎还挂着笑,出于一种自查自纠的目的,季月看了看自己,发现此刻倒是不弓着身子了,但是站得笔直,颇有一种元首出席,迎宾小姐列队欢迎的架势,尴尬地咳了一声,j季月调整了自己的站姿。
“要喝什么?”林予岑认真地问。
这反而让季月更脸热,本就是随口胡诌的理由,他的认真,倒显得自己真的很厚脸皮,她于是随意指了一家门口挂着许多星星灯的店,看起来像是文艺风格的奶茶店。
“哦。”林予岑看了看那家店,顿了顿说,“季月,我酒量不太好。”
“啊?!什么?”季月顺着林予岑的眼光看过去,瞬间呆若木鸡……
文艺的两盆绿植上笼罩着星星灯,是很像奶茶店,但目光上移,就很难不注意到那个惹人遐想的招牌——情人酒家
季月:……
好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林予岑像是为难似的补充一句:“你要去的话,也不是不行。”
季月:……
硬着头皮,季月任由自己背下一个晚上还要拉着男人去喝酒的“酒鬼”形象。支支吾吾说:“那个……我是说旁边的超市,买瓶水……就好。”
“倒是挺好养。”
“什么?”季月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林予岑微微一笑,指着“情人酒家”门口的两盆绿植,颇有长成树的架势,季月瞬间明白,那个好养,是说的它而不是自己,一时间,暗自尴尬。
超市有两扇落地玻璃,上面安了一张简易的桌子,其实就是一块长方形的窄木板,配着两张高脚凳。季月在超市里转了转,选了一瓶酸奶,林予岑拿了一瓶矿泉水。
结账的时候,林予岑又特意让店员再从身后的柜子里拿了一瓶矿泉水。
季月问:“为什么要拿两瓶呢?”
林予岑的指了指季月的酸奶:“这个不解渴。”
季月:“……”
虽然感觉到林予岑是故意的,故意在揶揄自己,但偏偏那种泰然自若的样子,很难让人拆穿他认真背后的……故意……
季月被噎得说不出话,她低了低头,指了玻璃前的高脚凳,转移话题地小声说:“我累了,想坐一下。”
“好。”林予岑把酸奶递给季月。
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坐在落地的大玻璃前,透过玻璃,看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像是壮胆一般,季月猛喝了一口水,又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说:“他叫季朗,”顿了顿,觉得这句好像没头没尾,又补充道:“我是说今天那个人,就是我们坐在椅子前叫我的那个。”
林予岑点点头,没有追问的意思。
季月却自顾自地说:“他应该算是我……”很艰难地,季月补充那个称呼“我哥哥,按照户口本上的话,但我们实际没有关系,我妈妈……”
林予岑看季月艰难地吐出断断续续地话,便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不,我没有不想说,我只是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好像,今天他态度很奇怪,出现得很突兀,我想解释一下,可是……我突然想到,也许你不想听。”季月把心里的话慢慢说出来,她的确不确定,不确定这番啰嗦的解释,是不是在他那里有必要,也许,他根本不想知道这些也不一定。
“我总要了解的。”
“哦……”季月呆愣一刻,瞬间抓住重点“总要了解是什么意思。”
“就是”林予岑像是故意吊胃口一般,慢悠悠地断开句子,喝了一口水,让季月的心砰砰跳动着后,慢慢吐出后半截话:“字面的意思。”
“哦……”
季月很疑惑,他总是说着模棱两可,有点令人遐想的话,但还能这样正经得仿佛在说“你想多了的样子”,让季月只能抿了抿唇,抛弃追问的想法。
季月也喝了一口水,缓解被林予岑挑动起来的心绪,不禁暗自感叹:多要一瓶水是对的,照自己这样,说几句喝一口水的架势,那瓶小酸奶铁定不够。
“我妈妈在我初三毕业的时候,和他爸爸再婚了,所以……他很讨厌我。我其实,不叫季月,我爸爸姓戴,我妈妈给我改了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