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帝离开春和宫后就又往行政殿那边去了,那里还有很多政务需要他处理。璟帝有时候想想还是很佩服自己的父皇,国事如此之多,居然还能有那么多时间与宠妃花前月下的。
快到行政殿时,他遥遥看见那里有位紫衣佳人候在那里,似是在等他。
不等他再走近些,那个紫衣佳人就看见了他,直接绕开了身边侍女欲搀扶她的手,朝着他这边快步走了过来,虽然佳人走得快但一点也不影响她姿态端庄。
“皇后。”璟帝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后宫之中,就数皇后最喜欢紫色了,也只有她的一举一动永远不失端庄。
“陛下。”终于离得近些了,皇后笑容满面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停下对着璟帝行礼。
璟帝伸手拉住了皇后欲放下的柔荑,让她与自己并肩而走,说:“在孤的记忆里,皇后倒是极少来这里。”
皇后低眉浅笑,说:“陛下政务繁忙,臣妾不敢多来打扰。”
相比那些痴缠任性的女子,璟帝还是比较喜欢皇后这种识大体的女子,于是他温和地笑了笑,问:“皇后今日来找孤可是有事?”
璟帝比皇后高出一个头的样子,所以皇后站在他身边时总是习惯性微微仰着头,这样才能看清他的脸。
皇后满目柔情地看着他的侧颜,轻摇头,说:“无事。”
“嗯?”璟帝困惑地看向皇后,有些不解。
皇后被他看着也十分坦然,笑着说:“臣妾只是有些想陛下了,所以来看看。”
璟帝很少听皇后说这般充满女儿柔情的话,一时竟有些无措了。
也不是没有别的女人对他说这样的话,可别人说这些话时他都觉得她们过于轻佻和虚伪,内心并不喜欢。
但皇后说这话时他却觉得这是很真诚的表达,心有触动,似隐隐温热。
或许是因为她说这话时眼里是干净的吧,不像别人眼里总是藏着许多欲求。
“皇后啊。”璟帝握紧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着,说:“国事繁重,孤忙起来难免疏忽了你,你不要怪孤。”
“臣妾明白,臣妾没有。”皇后温婉地笑了笑,心里并无怨言。她知道陛下是想当个好皇帝,而当个好皇帝注定是忙碌的,既没多少时间享乐,也没太多精力去考虑后妃的感受。
转眼间他们就走到行政殿里,璟帝松开了皇后的手,神态温和地说:“皇后,孤晚上去你宫里用膳。”
皇后颔首,眉眼含笑着说:“嗯,那陛下先忙,臣妾告退。”
出了行政殿的门,芸娘就上前扶着皇后慢慢走着。因为替皇后高兴,她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最后还是皇后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她的笑才收敛了些。
其实也不怪芸娘如此高兴,谁叫陛下是个不爱女色的脱俗之人呢,十天半个月都难去后宫一次,让后宫的女人们一个个的都快活成望夫石了。
如今这能让陛下去那个宫里用个晚膳简直是个可贵的事,别说她这只是笑一笑了,搁别的妃子那估计还想放两个鞭炮庆祝一下呢。
皇后走后,璟帝脸上的笑也淡了些。他转身坐在堆满奏折的长案前,却也无心处理政事,只想赶快想出个妥帖的方法,把秦瑜与夏昭的事给解决了。
秦瑜今天一看就是来给昭昭表明心意的,等二人互通了心意后,他就会让家里的长辈出面替他求娶公主。
璟帝烦躁地闭眼深呼吸,企图让自己平静一些。
秦瑜真不算个事,他一个人根本掀不了什么大浪,但奈何人家有个了不起的父亲,一个只要想造反就能立刻改变天下格局的镇国大将军!
镇国大将军戎马半生,战功赫赫,还从未对皇家提出过什么要求呢。不仅如此,以前先帝还在时,说要给他封地,赐他金银,他也是拒绝了的,一副一心为国,别无所求的态度。
就这样一个忠心耿耿,无欲无求的有功之臣,如果他好不容易开次口,且还是在公主也愿意的情况下,替自家孩子求娶公主,那么璟帝能拒绝吗?
他不能,且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璟帝睁开眼,黑眸深沉似有狠意,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夏昭如愿的。
他忘不了自己的母后在冷宫里死得不明不白,也忘不了自己在父皇的漠视里是如何孤独地长大。
他恨父皇,也恨安贵妃,既然夏昭是他们最爱的孩子,在他们的庇佑下无忧无虑地活了十五年,那夏昭就该替他们还债!
既然他不能拒绝,那就让夏昭自己去拒绝。
宫外,一辆四轮马车缓缓行驶在大街上,秦瑜稳坐其中,面上却无刚见过心上人的喜悦。
他面色凝重,满腹狐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春和宫有问题。
虽然璟帝提前撤走了守在春和宫的死士,但春和宫里那不寻常的氛围还是让秦瑜觉得隐隐不对。
而且,他少时在宫里生活了那么多年,那春和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