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又在走神。
这已经是今天的不知道第多少次，直到手臂被百百猛推了一下，你才意识到讲座结束了，身边的人都在整理东西，陆陆续续离开大教室。
你低下头，避过百百疑惑中略带担忧的表情，盖上笔记本，关闭录音笔，仿佛忙于收拾而没接收她无声询问。
你的心神飘飘忽忽的，像氢气球，只由一根细细的线连接着，虽然会随着你的身体移动，但总是慢一拍，不完全受控制，好像随时会飘走。
自从周末约会过后，你就有点难以集中注意力。你感觉自己正走在某个黑暗的隧道里，而隧道尽头明亮到刺眼的光让你看不清出口外的景色。这让你忐忑又好奇，不确定是你踟蹰不前，精神总在徘徊拉锯。
帆布包里的手机又传来消息提示音，你下意识摸出手机，看到那个被你忽略了一天半的联系人，还在锲而不舍地给你发消息。
你咬了咬嘴唇，终于点开了消息详情，里面的人仿佛完全没受到你已读不回的打击，还格外轻松的说他中午下午都没事所以可不可以和baby一起吃中饭。
呼。
你长出一口气，在信息栏里打出了回复。
当百百问你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对面星光汇吃付鑫记的时候，你也只是稍微犹豫了下就说你中午有约了。
...你也只是个有确切限度的自制力的普通人罢了，而且你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个限度正不断被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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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校门口等了十分钟的样子，一辆黑色的suv就停到你面前。车窗被贴了防窥膜，你不确定里面是不是你等的人。但是副驾驶的车门在你面前打开了，露出从驾驶座探过身来帮你开门的田柾国戴着墨镜的脸。
他挑了下眉，示意你上车，就坐回了驾驶座。你上了车，扣安全带时脸转过去，就被他熟稔又自然地亲了一下，位置又是嘴角。你一下抬头看他，他却已经把头转回前方，启动了车子，一边笑着问她：“baby想我了吗？”
你翻了个白眼：“不想。”你在心里打了自己一下，你的语气连自己都骗不过去，更不要说你合理怀疑会读心术的田柾国。
你用余光扫他，果然他的笑不仅没消失，还笑得更开心了，露出一排洁白又可恨的牙：“没关系，我想baby就行了。”车停在红灯前，他侧过脸朝你眨了一下眼睛。
中饭在一家平平常常的咖喱店吃了卖相普通但味道鲜美的咖喱牛腩饭，店离你的学校只有五分钟车程，但你读到大三了还是第一次吃到。
和田柾国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尴尬。对话像溪流一样叮叮咚咚，他带你找了个桌子坐下，对着简单的菜单指了几个他觉得好吃的咖喱饭让你选，又在你犹豫不决时稍微询问下了你的意见，就帮你们俩一起点了餐。
你意识到每次有和田柾国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是他帮你点或者直接给你做的饭。
田柾国好像很擅长做决定，和你在大事上果断小事上纠结的个性完全不一样，他总是很果断且很坦然地，带着股只有习惯于做最终决定的人才有的从容。而一向不乐意让别人代替做选择的你，也出乎意料地轻易让渡了这些微小的权力。
这餐饭的氛围很轻松随意，没有上周末约会给你的那种紧张感，田柾国整个人的言行也好像少了很多进攻性，问的问题也都是很日常的无关痛痒的。更多时候他只是支着脑袋听你说，嘴角笑意若有若无的，眉眼恬淡的舒展开，好像就这么听你聊些零零碎碎的日常就很满足。
临街开着的咖喱店外头是忙忙碌碌的车流，店里其他桌的客人或高或低的交谈声融成一种嗡嗡的背景音，你看着他看着你的样子，突然想把这一刻保存下来，声音、气味、温度、还有感觉，做成标本，装到玻璃瓶里摆到书架上，放到某个心情阴雨绵绵的日子拿出来用。
可能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当田柾国转头向服务员示意要纸巾的时候，你拿起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下一秒镜头里的人就看过来，眼睛里先是瞬间的惊讶马上变成带点纵容的笑意，你忍不住又点了两下快门。
等你放下手机，他也没特意说什么，只是带着没有散去的笑接过服务员递给他的纸巾，分了你两张。
你那纸巾稍微擦了下，折了两折，又擦了下，抬头就看见田柾国又在看你。他盯着你的嘴巴，很专注的样子，见你把纸巾放下，竟伸手过来在你的下巴处摸了一下。
你想着是不是还有没擦干净的，下意识用手去摸田柾国抹过的位置，但却和他迟迟没有拿开的手碰上。
原先完全轻松的氛围又有了微妙的变化，随着田柾国迟迟没有拿开的手，四周的空气也逐渐变得粘稠起来。你觉得你和他之间好像风筝，他的手握着那根牵引的线，松一松又紧一紧，扯着你越靠越近。
他靠得近，你能看到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使他的眼睛看上去更黑了，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