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琛和秦轻舟被内官小庭引入了中秋宫宴大殿内,便各自落座,旋即郑皇后便先到了。只见大殿上郑皇后由宫婢扶着缓缓走来,郑皇后头上梳金丝八宝攒珠发髻,穿着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迤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牡丹薄雾纱。一双丹凤眼看不出喜怒,整个人冷冷的。她宛若下凡神仙妃子,但又不少中宫威仪。
秦轻舟以为郑皇后会是和自己母亲一般年纪雍容的贵妇,没想到看似比自己大了一旬,倒是可以做姐姐的年龄。只是她比自己多出一份从容和对人的疏离感。
大家见皇后到了,都齐声喊:“拜见皇后娘娘。”但这一句话后原本嘈杂的宫宴声音便渐渐噤声,最后安静的好似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皇后望向秦轻舟这边,麻木的双眼突然一亮,好似在思索什么缓缓张开樱桃小口:“下面坐的可是秦侯的独女秦轻舟?”她的声音里有一丝隐隐期待。
秦轻舟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聚集在此处。青瓷怕秦轻舟只顾着吃宫宴上的美食误了娘娘的问话,让娘娘怪罪,便拽了拽秦轻舟的衣袖。秦轻舟这才抬起头站起对着皇后行了礼垂下眼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正是秦轻舟。”
郑皇后一改原来,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刚想回话,却被一个虚弱低沉的声音打断了。
“原来是秦轻舟啊,你的名字还是朕亲赐的,一晃竟长这么大了。”说话的人是皇上沈常愿,他穿着明皇的皇帝服饰,他的眉若远山,眼睛如星光坠落深海,鼻梁高挺完美,一张薄唇宛如画就。他是俊美无双的,但是却一脸病气,不惑之年头发苍白得像耄耋的老者,可他眼里的光芒又与他的躯壳格格不入。
秦轻舟赶忙和其他人一起跪拜皇帝,皇帝看了郑皇后一眼温柔一笑,便坐在她的旁边那张象征尊贵权威的龙椅上。坐好后,开口道:“平身罢,不必如此拘束。”
郑皇后让秦轻舟近前叙话,郑皇后拉着秦轻舟的手道:“我一见你心里就很欢喜,你名字的由来怕是还不知道吧,它意思是艰难困难已过,以后定万事顺遂!”郑皇后好像见到多年老友般好多话都想说给秦轻舟听。
秦轻舟心里奇怪,自己从小教养哪里有什么艰难苦难可言,可能是陛下希望我遇到艰险也不要怕吧。秦轻舟心里如是想,笑着对郑皇后道:“臣女见皇后娘娘也很欢喜,下次有机会定去凤仪宫拜见娘娘。”
郑皇后听秦轻舟说完这句话,眼底愈发湿润,她不想让眼泪流下来,便攥紧了自己的衣裙,微微低下了头。最后她实在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用充满了泪水的眼睛望向身侧的皇上沈常愿。
沈常愿深渊似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木讷的开口:“皇后去看看我的药煎好了没?”
郑皇后听后马上起身走出宫宴,终于在背对所有人角落里泪如雨下,大哭一场。哭得像孩童一般,她发泄着她所有的苦闷与绝望。
秦轻舟对郑皇后的异常没有察觉,皇后走后她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杜子琛身上。杜子琛感受到了少女炽热的目光,他隔着中央大殿跳舞的宫女对她盈盈一笑,对她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秦轻舟回以微笑,浅抿了桂花酒。酒香入口,绵延不绝。杜子琛好似看不见中间献舞的宫女,只有秦轻舟一人在中央大殿发光。
中秋宫宴实在无趣的紧,秦轻舟听着各种祝贺的词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中途便寻个由头拉着青瓷去慈宁宫寻秦夫人。
在慈宁宫,太后并没有端庄威仪,而是形同疯妇,口无遮拦。秦夫人一见到太后跟少时天真烂漫的她毫无关系,像个支离破碎的玩偶,便热泪盈眶。太后颤抖得扶住秦夫人的手喊着:“臻玉,臻玉你可还好?”
秦夫人看着太后,脸上挂着心疼的泪花:“劳烦太后娘娘挂念,我一切都好。”
太后娘娘蹙了蹙眉道喊道:“人人都尊我为太后娘娘,可我只想做浓颐,年少的浓颐,为何为何这样……”太后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变成了喃喃自语,最后跪在了地上。
太后身边的婢女听见这个名字跪了一地:“太后娘娘万不可提这个名字啊,皇上听见会龙颜大怒的啊。”
秦夫人见此状,马上去搀扶瘫坐在地的太后,太后在被触及以后,发疯了般去挣脱秦夫人的手瞪大了那双空洞的眼睛嚷道:“臻玉你为什么在这,是沈常愿哪个小畜生要你来得对吧!是他看我快要死了,施舍冷饭是吧?”太后开始摔一旁所有能摔的东西。
秦轻舟这时刚踏入慈宁宫,听见里边好像起了争执。便放慢了脚步,可哪想到一个瓷片飞出了门,直面她的脖颈。青瓷想挡在她身前可已经来不及了,她来不及躲闪,以为自己美好年华要命丧于此。她只觉得可惜,她还没见到她许久不见的哥哥还没许配人家,她还没活够。她祈祷不要刺破她的脖子,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愿意以后再也不偷溜出侯府偷看美男,给小孩讲鬼故事吓得小孩哇哇哭。
她正在祈祷时,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