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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1 / 1)

何师隐注视着跑道上的胭条巴,看着他如何反超所有人,遥遥领先,又是以何等昂扬的姿态拥抱胜利。忽然间,她好像明白了注视着对方的原因,那极为特殊的感情。她咬着指甲,空出的手冲他的方向不停按下快门。

兴奋,激动,以及一点疯狂。

名为胭条巴的少年,和过去的她难道不像吗?

对待世界另一我的存在,却与之相反。生活烂透了却依旧斗争得乐此不疲。在追逐热爱的道路上不停求索,炽热的感情让他闪闪发光。一颗鲜艳美好的星星点缀在星月夜中——不想,不想让他陨落的想法促使她违背了自己的准则。我对另一我言不由衷的感情,我的期许,我无法说出的话语——深陷泥潭却也没有失去心中纯洁之地的你——好喜欢你。

在胭条巴抵达终点后,何师隐发现他突然半跪下来——扭伤了?随后一个男生和他说了什么,他便一瘸一拐地挪到旁边的休息席上。

来不及多想,身体比脑子先快一步。她飞奔到下面,撞见了他脱掉袜子的场景——他的脚底血红一片。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

“胭条——!”

胭条巴疑惑地抬头,撞进了熟悉的蓝色汪洋里——是当时去他家的老师的眼睛。话还没问出口,那位匆忙从口袋中抽出一根丝带样的东西递给他,“如果真的有什么事,请千万不要逞强!”她话一说完,休息的时间就到了。胭条巴只好简易地把那条丝带绑在叫上穿好鞋子向跑道走去。

“你运气可真好。能让何老师帮你这么多。”预备前,另一个人对他说。

“什么?”来不及细问,比赛开始了。

他依然跑在前面,对手死死咬着距离,彼此相隔不到半米。胭条巴头一次感到紧张,而恰恰是临近终点时,熟悉的刺痛让他迟疑了一秒,对手趁机绊倒了他。咚的一声,他跌倒在地。脸上传来阵痛,恐怕破皮了。

象征着胜利的丝带再一次落下,只是不属于他。

胭条巴如坠冰窟,失魂落魄地回到班上,不免有人嘲笑他。南田笑嘻嘻地凑上前来,他不满胭条巴很久了,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他都无比厌恶有关胭条巴的一切。“哎呀呀,你不是最出色的那个了。着魔了吗哈哈?”其他同学的抱怨声越来越大,莫名形成了一个以南田为中心的包围圈。

“你们在干什么?”何师隐抱着课本走了进来,“已经上课了。为什么不回座位?”听到她这么说,同学们回到座位上。“胭条,去医务室看看你的伤。”胭条巴几乎是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

天有不测风云,本来对他极为赏识的老板忽然冷淡起来。运动会结束后不久,几个来者不善的小混混闯进深夜的便利店。他们表面上是惹事实则是为了找他麻烦。他和那几个人不幸发生口角,几人厮打成一团。胭条巴不想惹事生非,不能再失去这份工作了。

事情到达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唯一能做的事只有把他们推出去,绝对不能在店里面打。

为什么会这样呢?

胭条巴坐在警局里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妈妈神色焦急地赶过来。原本拮据的生活想必会更为艰难。她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儿子,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她从睡梦中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的脑子在听到儿子在局里后瞬间被吓醒,来不及整理衣束,拿着钱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这个可怜的女人明天还要去做和她出身完全不符的低薪零工。她无声地流泪——为家庭,为丈夫,为儿子,也为自己。

我一定是在那一刻选择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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