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婻后退一步,避开秦令川看向她的目光。
弯腰向秦令川鞠躬,“不管怎样,下官都谢四皇子。皇后娘娘还在坤宁宫等下官,恕下官不能奉陪。”
说完,唐婻就离开了听雨亭。
天更黑了,这里离着宫里掌灯的地方远不少。
秦令川跟在唐婻身后,他没再说话,二人一前一后。
唐婻走的有些匆忙,她的心是有不安失落的,她的徒弟今天背叛了她,要害她。她今天推了皇后的邀约,以为自己能救人,结果却是自己见识了这人间的苍凉。
忽然,她身下不稳,脚下一滑。
她以为自己要摔倒,一只手却从身后托住了她。
“说了尚仪要小心了,夜来起霜,鹅卵石铺的地滑的很。”
秦令川温热的手掌和她的手接触,唐婻感觉到秦令川手上的温暖,她慌张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谢四皇子,下官记住了。”唐婻小声说。
秦令川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知道她平生最在意清白,对待男女之情更是慎之又慎。
他对待她不敢有什么妄想,他只想护唐婻这一世平安。
前面就是顺贞门,秦令川就住在依偎着皇城简子河旁的一所宅子里,离着宫里倒是近的很。
大镱皇子成年就要分府的,娴妃不得启明皇帝宠爱,秦令川自己又放荡惯了,至今没有娶亲,在朝也仅仅是一个京城可有可无的五城兵马指挥使。旁人笑话堂堂皇子连个正经府邸也没有,秦令川听后也只是举酒酣饮,笑着道离家门口近,入宫见宫里的美人儿方便的很。
酒馆里的话,传到皇上耳朵里,还被皇上当场斥责不思进取。
二人走到了正道,唐婻看向秦令川,说道:“告辞”
秦令川看向唐婻,回道:“尚仪告辞。”
唐婻和秦令川分别后就急忙赶往坤宁宫方向。
她身上还有着皇后的邀约,怎样都不能失了礼数。
秦令川没走,他扭身看往了唐婻离去的背影。
那背影舒展的很好,挺直的脊梁在风中也不曾弯曲,走起路来带着一股清雅,这后宫中只有唐婻走路是这样。
一会儿有小厮带着太监赶了过来。
“诶呦,爷,你怎们在这儿呢?可给奴才一顿好找。”迟风行了礼,忙把手上的银狐鹤氅披风给秦令川系上。
这爷,自从前些日子楚淮河上找歌姬花魁落了水便性情大变,往日里续命似的赌坊,歌馆也不去了,成天就盼着进宫,进了宫不去勾搭宫女,反而急匆匆的去了几日静水轩,这寻才才说要出宫回府,日头下去了,却甩了他们一干子奴才消失不见了。
“爷啊,可算找到你了,不然几个脑袋也不够奴才丢的。”迟风跪在地上,哭喊道。
秦令川勾了勾唇,知道这奴才戏多,“行了,起来吧,我一个大活人,难不成丢了不成。”
迟风挠挠头轻笑两声,从地上其来,拍了拍衣裳。
“走吧,回府。”秦令川摸了摸他的头。
“好,走着,爷。”迟风从太监手上接过灯,跟在秦令川身后
前方,大镱城都,万家灯火点燃。
“爷,您今儿见了哪宫的美人儿,这般的开心?”
身旁迟风絮絮叨叨,秦令川模模糊糊只知道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想笑。
那块在心里日日夜夜折磨他的东西终于放了下来。
今天,她没事,今天,唐婻还是唐尚仪。
没有仗刑,没有羞辱。
他浑身颤抖的喘了一口气,许久才回过神来。
启明三年的这天他终于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
天上皎月,地上神仙。
他秦某人拜服。
坤宁宫,唐婻整了整衣裳。
两侧的宫女见是她来了,进去通报了皇后。
“娘娘,唐尚仪来了。”
宫里,皇后正在摆弄手上的猫咪,翡翠如意挠的猫软卧在皇后怀中呼呼叫唤,见她来,皇后把手上的猫递给了一旁站着的松竹。
“来了啊。”皇后和缓说道,端起了宫女递上的热茶。
长信宫灯给紫珊瑚摆件燎出细绒绒的边,桌上是铺好的宣纸和研好的墨
唐婻向皇后行了礼,说道:“皇后娘娘,下官来迟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你对不住的是这桌上的墨,多好的墨,等的都稠了。”皇后看了她一眼,惋惜道。接着,瞧了眼松竹,松竹会意,叫宫女给唐婻搬来了座。
唐婻不敢坐,只是立在那里。
她做错了事,她是宫中的尚仪,纵使皇后喜欢她,她也不该推脱迟来。
“行了,坐哪儿吧。”
唐婻还是立在那里。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