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光帝转念一想,反正那都是至少二十年以后的事情,他估计都作古了,那就让陆景铭自己去烦恼吧。
而且留这么一个有用之人,也能时时激励一下陆景铭,让他有点危机感,别当了皇帝后就放飞自我……
这么想了一圈,锦光帝淡定下来了。
秦王府上下的罪名要定罪下来,少不得需要三个月,所以百姓们激动过后,注意力马上转移到下一件大事上面。
锦光帝终于选出了继承人,乃是宁王府的十五公子陆景铭。
陆景铭怎么样?这几年,大家都知道他的身世背景了。
他的生母孟侧妃出自青楼,再一次被放大了后,被世人议论。
生母的问题略过不提,事实上,朝臣们大多很困惑,他们对陆景铭的印象不是特别深刻,因为他是一个看起来很乖巧的小孩。
当着满朝文武大臣宣读了旨意后,随之而来的便是过继仪式和立太子大殿。
礼部和宗人府主办,当然秦王进去了,新的宗正乃是宁王,也就是陆景铭的生父,双方是合作得非常默契。
阳春三月,杨花开,春光明媚之际,陆景铭身份转变,成为皇帝的嗣子,成为当朝太子。
此时陆景铭九岁多,快十岁的样子。
成为了太子后,主要任务仍然是学习,所以宫学仍然开着,锦光帝还点了不少朝臣家子弟入宫学陪读。
皇帝给孟侧妃单独加封了封号静,奖励她生育有功。宁王府给孟侧妃换了一个住处,换到了宁王府西区,独享一个院子,而且出入也非常方便,旁边有单独的一道门。
这是方便新上任太子出宫探望孟静侧妃,免得每次出入都大动干戈。
陆景铭有些不适应身份的转变,所以最初一个月还十分沉默寡言,像是个旁观者,默默的围观周围发生的一切,仿佛与自己无关。
侍女呈上吃食后,便退了出去。
天气微微热了起来,孟侧妃是在院子里的凉亭招呼儿子。
明面上已经不是她儿子,但心里还是她儿子。
“殿下适应了身份的转变么?”
陆景铭闷闷道:“还…可以吧?姨娘,我觉得做太子做皇帝好累。”
孟侧妃静默半晌,说道:“姨娘说一些过线的话,这世上最难做的就是皇帝和太子。”
“做得好,朝臣和百姓夸奖你,你心中很自豪,但稍微做得不好,便是会面对着全天下百姓的讨伐。”
“你要多跟圣上和老师们学习,多看看历史书,历史书上的皇帝和太子是怎么做的,吸收经验教训,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当然尽信书不如无书,你也不能全盘相信书上的东西,你需要有自己的判断力。”
“你现在是太子,也要学会分辨身边人是好是坏,亲贤人远小人,多看多观察,有时候要用心去观察,有一些坏人隐藏很深……”
孟侧妃觉得时间不够,她总是想把她懂得东西一股脑灌输给儿子,一时间滔滔不绝地讲了很多。
陆景铭默默的听着,偶尔点点头,表示他记住了。
但其实他也没讲,他说当皇帝和太子很累,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姨娘在宁王府很好,王爷和王妃都对我很优待,所以你不用担心姨娘。姨娘会照顾好自己,不过姨娘还是要叮嘱你,姨娘没什么别的可求的,你已经有了前程,虽然姨娘也会担心,但姨娘不会为了自己和别人而要求你做什么,更不会用我们昔日的情意来恳求你做什么,所以你不要因为姨娘而枉顾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否则姨娘若是知道成为了你的拖累,那姨娘还不如早早归去。”
陆景铭腾地起身,跪在了孟侧妃面前,神色有几分茫然道:“姨娘别这么说,儿子明白。”
对于他的母亲而言,余生最重要的就是他。
她不会让她自己成为他的拖累,不是因为她的身世而让他被世人议论纷纷。
孟侧妃从来分得清轻重缓急,即便她为了儿子自刎,但儿子的出生早就已经注定了,就算是她死了,也改变不了。
如果有人以她威胁儿子做违背朝廷律例和做人道德的事情,儿子却因为顾及她而答应了,那么那才是她该自刎谢罪之时。
成为太子之后,便不能像以前那样承欢父母膝下了。
一个小时后,孟侧妃在凉亭目送儿子离去,在一干宫内太监、宫女的陪同下,越走越远,走出了她的视线。
问她会不会有些伤感?从此以后儿子也不是她的儿子了。
并没有!因为她只是一个妾室,在礼法上来说,儿子其实也不是她儿子,而是宁王妃之子。
儿子变成了太子,于她而言,与以前其实没什么区别。
两个侍女探头探脑,最后跑了过来。
“主子,殿下…走了呀?”两个侍女心情是既高兴,又有些沮丧。
孟侧妃笑道:“下次你们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