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道:“这位客官!您先坐会儿。这帮凶神恶煞千万不能招惹啊。”
种浩浓眉一皱,“怎么不能招惹?”
伙计压低嗓音,唯恐被人听见,“是青鲟帮的人哪!这泗州内外行当,他们插手了起码一半儿,出得城门脚一沾水,那是通通都归他们管啦。咱们升斗小民惹不起啊!”
“不是说运河上下皆是蛟帮地盘吗?竟然还有什么青鲟帮如此猖狂,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欺男霸女。”
“客官,蛟帮确实势力最大,所以这运河上下大大小小的帮派全都主动投身麾下,每年缴够收益蛟帮也不会管他们。您瞧那个被打的名叫毕远之,他爹因为不愿意卖自家祖业,被青鲟帮陷害得家破人亡流落街头不够,还故意留着他一条命,恣意欺凌折磨。”
种浩目光一凛捏着拳头便要出手,邻桌大汉已先他一步一跃而出,下一瞬已钻进人团,砰砰几声,七八条大汉倒摔出去,将那毕远之往身后一护,沉声道:“退后些,我来应付。”
鼻青脸肿的小乞儿被从天而降的好汉相救,才感庆幸忽又大叫出声,“他们又来啦!”
见十数名青鲟帮帮众咆哮而来,吓得他抱头蹲下,待得一阵呼喊哀嚎、撞烂东西的声响过去,他鼓起勇气睁开眼睛,赫见凶神恶煞似的帮众躺了一地,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那大汉只是拍了拍手,没事人似的,回头笑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骨头脏腑?”
毕远之目瞪口呆,没想过这些恶徒也有哭叫打滚的一天,更不相信世上还有人肯为自己出头,不禁悲从中来,垂泪道:“呜......我叫毕远之,多谢好汉仗义出手相救!”
他虽被揍得鼻青脸肿,仍然依稀看得是个不过十二三岁的清秀少年,身上的织袍脏污破烂,远看直与乞儿无异。大汉见他受的都是皮肉伤,并未伤到要害,精神还算不错,一把将他搀起。
忽听—声怪笑,地面砰砰几响,宛若地龙翻身,一条魁梧巨汉手持一柄狼牙棒,怕没有几十斤重,巨汉却是举重若轻,行动如常。他一个翻身跳入圈中,睁着一双铜铃怪眼,上下打量大汉,喝道:“哪里来不长眼的龟孙子,敢打你袓爷爷的手下。”
大汉足有六尺余(一米九以上)高,那巨汉竟然比他还高半头,怕是有七尺(两米一)了,壮如熊罴,气势汹汹,大汉却依然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浑无惧色。
大汉正要开口,破风之声骤起,但听嗤嗤几声,旁人还未及反应,种浩手腕翻动,一把抓起桌上的筷筒,皇极经世功真气下,数十支筷子疾若流星般从筷筒中飞出,扫得数点乌芒凌空转向,“笃笃笃”数十声响动后,地上钉了整整齐齐围成一个半圆的木筷,一根细如鱼刺寸许小针不偏不倚钉在筷头。
种浩冷哼一声,“宵小之辈,只敢暗中偷袭。”
那以透骨钉暗施偷袭的男子面色凝重,他早就藏身角落,刚刚一出手便是成名暗器“钻心针”,却被少年随手以木筷将暗器钉得如此整齐,显是留有余力未发,自己绝非敌手,何况他突然想起一个人的形貌来,已隐隐猜出大汉的身份。
虽然那暗器大汉并不放在眼中,但他还是微笑着向种浩带头致谢,随即冲巨汉负手肃容道:“在下薛崖。黑巨熊吴九,百臂蜈蚣弟子八爪蜘蛛李七景,你们两人助纣为虐,我这就捉了你们和这帮喽啰去青鲟帮总舵,看看刘帮主指使手下光天化日殴打良民、鱼肉乡里究竟是何说法。”
那巨汉吴九和使暗器的李七景大惊失色,眼前这大汉竟然就是九曜星第一人,百结帮前帮主,号称神掌震九州的薛崖。
李七景满脸阴鹫,强自镇定道:“薛崖,你早就不是白道第一大帮帮主了,现在不过是个不容于黑白两道的异类,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薛崖大声道:“青鲟帮立身江湖,岂能不守规矩?欺凌弱小、恣意逞凶,是哪一条江湖规矩?便在江湖之上,还有朝廷律法,法不及处,尚有公义!我因心中公义见不平事出手,与我的身份无关。”
李七景一句也驳不出。种浩在旁鼓起掌来,大声叫好。
薛崖当下一掌挥出,喝道:“看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