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娘子,老夫正准备派人去找你呢,琉璃镜光可鉴人,太皇太后颇为喜爱,当即吩咐内廷作坊试做,昨日拿到成品后大喜之下赏赐你金银布帛万贯,并檀香、沉香、乳香、龙涎香等香药百两。”苏颂对着前来拜访的卫玲恭喜道。
“明日宫里的内侍就会带着赏赐到你府上,你家要做好准备领赏谢恩。;另外朝中近日也无甚大事,只御试方正、王普等迁官不等。看来那人极为谨慎小心,不会轻易露出破绽。”
卫玲福礼诚挚谢过苏颂,同时内心吐槽高滔滔的小气,赏赐的这点东西对比我献上镜子制法带来的价值实在太不对等了,简直是打发叫花子呢,不过要是赏赐真的太厚,她反而要担心高滔滔死后自己被哲宗小皇帝记到打击报复的黑名单里。
“苏公仁德高义,小女代那些无辜遭辱的女子在这里谢过苏公了。”
苏颂摆了摆手,“揪出国之奸佞,使之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些都是为人臣子食君俸禄应尽之责,何足挂齿,倒是卫娘子你们一定要小心防范恶徒报复。”
“苏公放心,我们姊妹已经做好周密的布置,无忧洞的鬼怪真要是敢来保准叫他们有去无回。”然而此时此刻信心满满的卫玲料不到她们竟然这么就被啪啪啪打脸,落入了此生最危急的险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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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兄,你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仁和楼的雅阁内,种浩看着面色凝重的二师兄疑惑地问道。
黎川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桌面,语调严肃,“确实是出了大事,金鳞帮不败龙神傅海雄唯一的儿子傅山磊昨日被发现死于马行街柳条巷内,一刀断头,现场残留的刀痕与斩锋堂主一斩断空展惊天的断风十式造成的痕迹一模一样。”
“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汴京城怕是要乱了,你那心上人所在的柏舟门与斩锋堂交好,万一牵连其中恐难落好,现在这消息还被封锁在巡检司和金鳞帮高层之中,但也封不了多久,你最好劝她们不要掺和进此事。”
种浩眉头微蹙,“多谢师兄相告,以师兄见解,此事真的会发展到金鳞帮和斩锋堂大打出手,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黎川抿了一口茶,缓缓道:“按常理说展惊天不会做这么明显的蠢事,但自从二十多年前百胜刀王秦寒败在周同刀下,潜心数年创出断风十式再次挑战周同,虽然胜过了周同的不周风刀法,却又败在了周同新创的玉宇澄清刀下,遂心灰意冷下封刀退隐。”
“这些年秦寒只收了展惊天这一个弟子,断风十式讲求刀意斩风,刀气绞风,刀光碎风,江湖上应该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会才对,就看展惊天能否给出不是自己所为的证据了,现在傅海雄勉强还能保持理智,维持一触即发的局势,但我也不敢保证他什么时候会彻底失控,真到了两边开战的时候禁军两司三衙和巡检司只能全力介入。”
种浩抱拳一礼,“我明白了,阿浩再次谢过师兄,我这就去告诫玲儿她们。”他一个翻身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黎川望着少年背影,叹了口气,但愿自己这番委婉的提醒能让展惊天听进去,平稳的京师局势绝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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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锋堂总部就坐落在杨楼街的刀儿巷里,斩锋堂在汴京城底层的势力极大。每月,他们都直接伸手冲各行当行首要钱,名为“罩钱”。不从则会骚扰、恐吓他们,甚至破坏他们的货品、财物,令他们无法安心营业。
猛地一人风风火火地冲进大堂,“老大,今儿槐树街温家酿店的温酒鬼真的疯了,居然敢不交我们的罩钱!”
正在和白游玄商议事物的展惊天一顿,问道:“那你是怎么做的?”
“那家伙既然失心疯,敢叫伙计把我给赶了回来,我就报给了顺哥,顺哥一怒之下带着州北分舵的二十多个的兄弟去了。今天,非要给他点教训不可!要都这么不知死活,还有谁来交咱们罩钱?!”
白游玄脸色猛然一变,“不好,事有蹊跷,大哥,咱们快过去!”
槐树街妓馆众多,每到夜晚才会被掀开箬席的红栀子灯涂上一点华艳色彩,但那一场华艳在早上以前就已消散了。然后,直到下午申时以前,这条街都会显得那么的凄凉与萧瑟。
午时,原本安静的槐树街篓子里忽然传来厮杀声。篓子里在槐树街的街尾,是住龟奴的地方,口小肚大,宛若葫芦。此时厮杀声就像葫芦里石子撞击葫芦皮,一下下闷响不停。
展惊天脸色变了,发力加速,蹿入篓子里,只见满地全是血,汇聚成小溪的血。
他的身影才冲进口子,就见到已有十多个兄弟尸横于地。敌人黑压压的一片,数倍于己方,未曾全力搏杀,只逼得自己的兄弟狂声呼喝。斩锋堂的兄弟一见他现身,已有人惊喜大叫道:“大哥来了!来救我们了!”
展惊天眉毛一挑就想明白了,敌人是为了引来自己!局面虽险恶,但他还有一个久历江湖一方老大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