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临近黄昏,大块的火积云占据了天空,绚烂的晚霞将周遭都渲染成一片金灿灿的画卷。江南浩气府欧阳世家应官家之召入京参加武林大会的马车队伍沿着官道徐徐前进。
欧阳濯月望着透过车窗外葱茏树林,予她一股阴森之感,她低声道:“薛大哥,咱们恐怕要做好准备了,出了江南地界,张天师定然会派人全力追杀紫鸢前辈,毁灭一切关于他真实身份的证据。”
薛崖正色道:“月儿,你放心,有我在,必叫张天师的阴谋无法得逞!”
欧阳濯月斜睨夫君一眼,笑道:“我自然是放心的,张天师不能亲自出手,只横刀头陀一人薛大哥足以应付,姽婳门主西王母崔妍疏交给我,再加上藏在暗处接应的七巧仙子应该万无一失。不过我还是心下不安,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薛崖宽慰她道:“我那弟妹跟你都足智多谋,这回护送紫鸢前辈入京的行动保准万无一失。”
欧阳濯月刚想反驳,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两人同时心中一凛。他们心意相通,闪身飞出马车,只见官道前有两人拦在了车前。
这两个人生得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双胞胎兄弟,五十多岁,面目阴沉,身材高大,紧抿的嘴角有着削石般的钢硬线条,令人感觉到他们的狂傲。
欧阳濯月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终于醒悟到自己遗漏了什么,“血影双魔!”
血河派昔日掌门之下四大先天高手,血腥赤练和血手人屠都为铁臂金刀周同斩杀,仅剩血影双魔这对兄弟,他们的真实名字已无人知晓,只惯称为杜大、杜二。他们既然出现,血河派掌门血饮红枪武万里一定也来了。
与此同时,官道后方传来一阵马铃之声,少说也有二三十骑,隐隐能看清打头之人魁梧昂藏,光头锃亮,黄色僧衣,背负双刀。正是五台山清凉寺破戒僧、恶鬼门副门主、兵器榜登顶第一的横刀头陀释三界。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欧阳濯月和薛崖迅速交换一个眼神,默契地攻向血影双魔。如今之计,唯有以最快的速度杀败两人,再去对付横刀头陀。
杜大哈哈一笑,双手十指屈曲如钩,往欧阳濯月的凝碧剑抓去,杜二双掌迎向薛崖刚猛的九天屠龙掌力。
杜大和欧阳濯月同时一震,胸口如受重拳轰击,往后跌退。而杜二惨呼一声口喷鲜血被一掌击飞出十数尺远,薛崖一招之下就重伤杜二,正要一鼓作气收拾了杜大。
后方却传来了惨烈的厮杀之声,横刀头陀犹如狮入羊群,欧阳家的护卫无人是他一合之敌,砍瓜切菜般逼近紫鸢的马车。
欧阳濯月一使眼色,薛崖立时转身去对付横刀头陀,将杜大留给妻子。
杜大狂笑一声,叫道:“我今天就要叫神掌震九州尝尝丧妻之痛!”说罢手一扫,一根黑黝黝的判官笔来到手中,闪电般刺向欧阳濯月。
“锵!”
欧阳世家的家传绝学碧落九重剑似挑灯花,剑出如漫山飒飒,剑气纵横,矫矫灵动,杜大狠辣的判官笔竟丝毫占不到上风。
后方薛崖大喝一声,惊雷一声平地起,双掌狭着气吞六合的气势,朝横刀头陀当头轰下,一连串金铁交鸣的激响,震彻官道,两人瞬间硬碰硬过了十来招,大宗师的比拼很难短时间分出胜负。
欧阳濯月碧落九重剑的漫天剑影收了回来,剑意陡然一变,去尽花巧,大巧若拙,平平实实劈了几剑,一时间劲力贯空。
杜大疯狂的攻势忽地收敛,面对这样高明的剑法只能无奈地全力回护接挡了她几剑,顿时感到判官笔上传来的劲力轻重不一,一浪一浪叠至九重,经脉中的护体真气完全无法招架。
杜大胸口如遭重击,不得不呕出鲜血逼出剑气,他连退三步阴沉道:“没想到欧阳家主看似娇弱文秀却练成了碧落九重剑三大杀招之一的圜则九重!是我托大小巧你了。”
欧阳濯月面容平静,心底则焦虑不已,“圜则九重”极耗内力,就算她迈入先天境界短时间也只能施展三次,本以为能出其不意重伤杜大,谁料对方到底成名已久功力深厚,经验老到,应变及时,只受了轻伤。
怕什么就来什么,一道慵懒邪魅的声音突兀响起,“杜大长老,你不是她对手,退下吧。”
欧阳濯月一惊之下朝向声音来处,官道旁的一颗大树枝干上,不知何时坐着个高瘦的红衣青年,皮肤白皙,双目星闪,英俊邪气脸上流露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背上负着以柄红缨枪。
血河派掌门血饮红枪武万里!
杜大遵命退下,武万里状似随意的跃下,背部肌肉一扭,残红枪一翻一挺落于掌中,枪尖斜指欧阳濯月,霎时,凌厉的气劲锁定欧阳濯月周身,犹如置身惊涛骇浪一般透不过气来,一颗颗冷汗从她的额头不断渗出。
欧阳濯月清楚感知到对方的精气神不断凝聚攀升,一旦出手,必然充满莫之能御的威力,自己绝无可能接下这一枪。
就在武万里气势臻至巅峰,杀气全收束在枪尖之上,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