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庆路队的球头冷哼一声,把皮球从脚后跟挑起,如同被粘在他身上一般,顺势滚过腰背,越过他的头顶,一直落到了他的脚前。
对面秀了手精彩的白打技巧,在看台中又掀起一阵喝彩。种溪撇撇嘴,“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看我怎么收拾这个绣花枕头。”
果不其然,再一次拿到球的环庆路队球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闪身而上的种溪一脚铲翻在地成功抢断,倒地之时还磕到了头,鲜血立时涔涔而下沾染青色球衣。
急促的哨声响了起来,本场比赛的部署中断了比赛,而从比赛开始前就候在场边的军医则跑上前来,将受伤之人抬到场外检查医治。
一名文官有些胆颤心惊地道:“这蹴鞠比赛是否有些过于血腥粗暴了。”
“见血才好!”章楶不以为意,“这比赛本就不是单纯的游戏,更是以蹴鞠练兵,狭路相逢勇者胜,激发我们汉家儿郎的血勇之气,告诉世人论正面拼杀我们并不比马背上长大的蕃人差了。”
“现在蹴鞠时争抢、碰撞、躲闪,学会怎么卸力避势,真正到了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就多一分杀敌活命的机会,作用重大。”
正是为了迎合章楶的这种观点,西军蹴鞠联赛的比赛规则相对汴京的山岳正赛被卫玲放宽了许多,只要不是故意伤人就不会被部署罚红牌,但也因此,冲突几率也随之大增。
赛场上,每当出现一个精彩的冲撞抢断让对手在地上翻滚老远;每当出现一记堪称神来之笔的绝妙传球;每当出现球员气势如虹连过数人,总能博来一阵激动的鼓掌欢呼。
而当喝彩声几乎能把天都掀翻,如火如荼的气氛燃烧到最高点,就是有球员或是一脚大力飞踢射穿对方球门或是一个飞身头槌寻隙而入或是一发仓促下线路诡异难测擦边入门的进球。欢呼声炽烈超过了酷暑的热力一浪接着一浪不见停歇。
有那眼光毒辣的官员甚至看出了章楶不止是单纯的为了练兵和赚钱,更是想通过蹴鞠挑选锻炼西军中的后起之秀培养将才。于是纷纷注目场中,这些年轻队员未来可能就是中流砥柱,自然要从现在就开始关注。
一个时辰的比赛渐渐接近尾声,随着结束的哨声吹响,最终两边分数定格在了熙河路队十五比十一战胜环庆路队获胜。
因为参加决赛的一共就六支队伍,所以虽然陕西商家不比京城阔绰总奖金只有三千贯,但卫玲依然决定每支队伍都能按名次分到奖金,冠军有整整一千贯,就算十人平分每人也能拿到一百贯,这数额对任何一个兵将都是笔巨款了。
为了争夺着高额的奖金,为了自家的荣誉脸面,接下来的两天,秦州鞠场上的局面更加火爆起来。观众为了支持的球队声嘶力竭,球员拼尽全力。至于赛场外真正数钱数到手抽筋的还得数官方的开盘坐庄了。
既然怎么也不能磨灭百姓下注赌博的天性,那不如索性由官方坐庄,限制每人押注金额,把赌徒的钱用在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身上好了。
就在过节狂欢一般的氛围中,争夺冠军的队伍出炉了,泾源路与熙河路将决出最终的冠亚军。
此刻,上场前的球员休息室内,泾源路的主帅兼球头郑墉正在跟队员们分析商讨对手的能力战术和己方的应对之策。
讨论快要结束时,郑磐突然道:“三哥,我们白马堡郑家这一辈许你武功射术皆为第一,但其实私下里我们一直很好奇,你跟大姑家的儿子王舜臣两人之间到底谁的射术更厉害?嘿嘿,这回虽然是比蹴鞠但也算是能稍微满足下我们的好奇心,分出个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