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周窈对赵偃的态度极其冷淡。
教完袁小石后,便转身回家,始终未和赵偃说过一句话。
阿肆候在书房里不动,赵偃侧头看他,那眼神似在问他怎么还在这儿。
阿肆道:“周姑娘说以后不必再接送她,她自己来回即可。”
边上的赵钰瞥见赵偃神色微淡,摇着手中折扇指向阿肆,说他不懂事儿:“自家公子的吩咐不听,反倒听一个外人的,拿你家公子置于何地?”
阿肆闻言,先向赵偃告罪:“公子,小的知错了。但周姑娘说,她若再坐公子的马车来回,怕旁人误会她与公子之间有私情,坏她名声。”
赵偃眼神微动,点了点头。
赵钰却在一旁道:“若真怕坏名声,她一开始便不会坐你家公子的马车回去。”
他神色凉凉的,对周窈的印象委实不太好,那样一个众目睽睽之下都敢上台对他抛媚眼的轻浮女子,若真怕名声有损,行事就不会如此轻佻。
“我看呐,这位周姑娘恐怕是借此想让你家公子给个名分呢。”
阿肆心说不对,周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可一想到周窈平日对自家公子那般殷勤的作派,话到嘴里,又咽了回去。
但赵钰还是看穿了阿肆的心思,笃定地笑道:“你且看这几日,她必定有所动作。”
阿肆嘟囔道:“若是没有呢?”
“那二公子我便和你赌一一把。若是没有,算我输。”赵钰豪气道,“届时你想提什么要求,二公子都答应你。”
阿肆摇头不肯与他赌:“小的手里没有好东西作彩头。再说,拿女子名声的事来作赌,总归不好。”
这话一落,让赵钰对这位小厮有些刮目相看了。这阿肆跟了他哥这么久,心里竟还有底线,难怪能在数百人之中被挑出来,跟在他哥左右,办砸了好几桩差事仍未被遣走。
“行,不赌便不赌,你且等着看二公子说得对不对。”赵钰道,扭头又跟赵偃打招呼:“不过哥你得答应我,这几日你不许先搭理那位周姑娘,我要看看她能忍多久。”
赵偃睨他一眼:“赌坊那边可有消息了。”
“我去外头问问。”赵钰挠头去客栈大堂,那儿有朱笔候着消息。过了一盏茶功夫,他又进来,却发现屋里只有阿肆一人在收拾茶几上的冷茶与杯子。
“你家公子呢?”
阿肆下巴朝对面屋抬了抬,“在那边看小石头少爷今日的功课呢。”
赵钰转身朝对面而去,走到门口时,听到赵偃正问袁小石:“今日就教了这些?”
袁小石乖巧答:“嗯。”
“除了教你读书写字,你阿窈姐姐还有没有说别的?”
袁小石惜字如金:“没。”
屋里沉默下来。
赵钰立在门口,抿着唇不吭声,心下却隐约生了点不好的预感。他这位兄长,凭着那张脸招来多少姑娘,肥环燕瘦各有风情,却还未见他主动问过谁一句。
而今短短一段时日,一个出身低微举行浮媚的边陲女子就勾动了他心神。
或许,是年纪到了,还未尝过女人的滋味,所以春心盎然,正巧被周窈这个的碰上了这么一个时机,叫她趁机而入,勾起了兄长的兴致。
该写封信回去,叫家中长辈给兄长安排几个通房丫头了。不,凉州离京城太远,千里迢迢一封书信寄回去,再等回信,这一来一往的,得耗多长时间。
只能先斩后奏,在绿墨和朱笔之间先安排了。两个女婢被家中长辈选出来安插到兄长身边,本也就有让她们侍寝的意思。只是兄长并无吃窝边草的打算,又挑了个贴身小厮伺候,侍寝的事才被丢到一旁。
至于绿墨和朱笔之间选谁,赵钰心中更倾向性子沉稳一些的绿墨。
但绿墨心思深,瞧不出来她愿不愿意归于内宅,当个只享福的姨娘。那就朱笔罢,她既对兄长有那样的心思,想来是愿意伺夜的,丢开一身事务,操心兄长的起居。
赵钰神思恍惚地做着抉择,屋里的赵偃冷眼扫来:“你杵在门口是要作门神么?”
听听!
听听这迁怒的语气和刻薄的话!
待他向来如沐春风的大哥,如今竟因周窈的冷淡,而迁怒到自己身上了。
赵钰心中当即下了决定,今日就把朱笔拨回兄长身边。当然,这样的盘算,是不能叫兄长看出来的,因此他面上神色一敛,垂首走进去,先说正事:“赌坊那边还未有消息。”
已经是日斜西落的时辰,足够人从凉州赶回来了。没有消息,说明对方不想见。
这个结果,赵偃不意外。他淡声道:“那再等几天。”
反倒是赵钰有几分不解:“为何一定要找赌坊的那位东家,咱们既开在这地儿开了客栈,又何必动用外人。”
赵偃道:“不是非要用外人,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