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礼宾院门前被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了起来,引得路人议论纷纷,各国使节见状也都十分惶恐。
风华苑内。
“萧王爷请稍后片刻,舍妹性情顽劣,在家中被父亲和我宠坏了,原本独自在外有所收敛,如今却又故态复萌,这日上三竿还未起身,请王爷和诸位先生见谅。”宁德对萧渊始终十分恭敬,就算闹了夏府那一出,他仍旧摆出谦卑的姿态,让人挑不出毛病。
萧渊既是萧国的王爷,也是长辈,若是跟宁德客套未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于是他身边的杜谋开了口,“宁将军哪里话,是我们唐突了。之前在夏府不知商姑娘竟是宁将军的妹妹,多有冒犯。原本世子想亲自前来赔罪,但无奈……伤势未愈,便委托我家王爷带着这罪魁祸首过来,给商姑娘赔罪。”他说这招了招手,让凤宵和桑祁推着齐术上前来。
齐术一出现,众人便感受到宁德那止不住杀意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这让凤宵和桑祁默默地把齐术往身后挪了挪。萧渊依旧不动声色的品着茶,杜谋和赵行则微微向前走了一步将他互在身后。而感受到自家将军情绪的梁国侍卫则也默默扶住刀柄,只等宁德一声令下就将差点害了小姐性命的家伙就地正法。
“抱歉我来晚了。”众人回头,只见女子身着青色的梁国贵族长褂,头顶点缀着金银珠翠的精致发髻,缓缓走了进来。夏府之人惊讶地看着她,仿佛从未见过一般,萧王府的“老人家们”惊讶之余还流露出一丝丝赞叹,不知是在欣慰商宁终于有了贵女的模样,还是在感叹小澈有福气,或者是在高呼尊贵的太皇太后英明神武眼光独到。
商宁一出现,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殆尽,宁德的杀意一下子就泄了个干净,望着商宁止不住笑意。
“无殇,赶快过来见过萧王爷和诸位先生,怎好让客人久等。”虽是责怪,但宁德语气却满是宠溺。
“宁无殇见过萧王爷。”商宁给萧渊行了梁国的大礼。
“见过诸位先生。”她又给杜谋等人行了个简礼。
萧渊点点头,其他人则给商宁回礼。
宁德将萧渊的来意告诉了商宁,商宁盯着齐术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她转头对宁德说,“前几天我看湖心亭那边的腊梅开了,香气扑鼻煞是好看。我已经让人在亭中暖阁准备差点炭火,兄长不如带萧王爷和几位先生过去赏花,这边的事,让无殇处理可好?”
宁德看着她皱了皱眉头,最终却还是妥协了。他对萧渊道,“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萧渊抬眼看了看商宁,又看了看齐术,最后笑着点点头,“将军盛情难却,本王自然不应拂了将军……和宁小姐的美意。”
“王爷,请。”
于是宁德便带着萧渊和杜谋、桑祁、赵行去了暖阁,只剩下凤宵和齐术。
“你们也都下去吧。”商宁又打发掉房中的侍卫和婢女。
“还有你们,”商宁仰起头,对着房顶道,“门口守着去。”只听房顶轻微响动了一下,凤宵背后一凉,他这才感觉到原来一直有人暗中盯着他们,他从进来到方才竟然一直没有察觉。
“宁德身边的暗卫罢了。”商宁看了凤宵一眼,轻飘飘地说。
“说吧,找我何事?”商宁转而看向齐术。
“……”齐术盯着商宁,那眼神仿佛一只初生的野兽面对危险时,尽管紧张惊恐,却又固执地想要一较高下。
商宁挑了挑眉,没等齐术开口,直接说道,“我不跟你比。”
齐术一愣,随后脸涨得通红,既惊讶又羞愤。
“你……你……你看不起我?”齐术的声音变得比往常尖利起来。一旁的凤宵只是皱了皱眉头,他来之前,夏凌和萧渊都叮嘱过他,如果不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他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好,不要轻易插手。
“我们之间实力悬殊,”商宁盯着齐术看了一会儿,耸耸肩,“没什么好比的。”
“你……你……”齐术气得快要哭了。没想到商宁却乐了,只听她慢悠悠地又说道,“我又不会阵法,跟你比,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这话一出,原本恨不得冲上去再给商宁一刀的齐术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一下子清醒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商宁。
商宁歪了歪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别站着了,我看得怪累的。”凤宵拉着齐术在离商宁最近的地方坐下。
商宁呷了口茶,说道,“我记得那天我应该说了吧。当初让你们陷入困境的阵法,并不是我们布的,我们只是利用了那个阵而已。当初蜀州城虽然易守难攻,但粮草不足,最多只能支撑半个月而已,援军迟迟未到,我心里没底,所以当时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引诱你们攻城,好歹能借着天险损耗你们兵力。所以我让属下冒死找到了所有在萧军中的探子,打听到你们军中新入了一位厉害的阵法师,帮你们打了不少胜仗。于是我便让人放出消息,说援军很快就到,迫使你们想办法加紧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