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明明可以叫你啊,只有小偷才会翻箱倒柜。”红玉说。
滕钰看着近处的八角柜,幽幽说道:“因为我在小厨房。”
“可是……”
“没有可是,姐姐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她不需要翻来翻去。你要是再诋毁姐姐,我今晚就吃烤虫子!”
红玉不说话了。
但它没问出口:你不觉得现在的大公主很奇怪啊?感觉身上的气息都和以往不同了。
它害怕变成烤虫子!绝对不说长公主的坏话了!
***
孟葵回到寝殿,屏退了一众下人将鼠鳍草抽出一根,碾压成粉末,倒在小托盆中。她用小刀在手掌、大腿、小腹割开三个口子,将鼠鳍草粉末灌入,让他们顺着自己的血液蔓延。
燃烧的烛火映着她有些憔悴的面容,白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从正午到傍晚,孟葵终于将体内蛊毒压制。蛊毒从皮肤表面随着汗渗出,在烛光下星星点点像是涂了一层金粉。
自己这么单枪匹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且以后还要面临被乐翊杀死的风险。
怕死可以逃,但孟葵更担心的是自己毫无招架的能力。
蛊虫分为很多种,但蛊都是需要炼的,她现在虽然有可以控蛊的鼠鳍草,但没有一只可以炼化的蛊虫。如果真如灵云所言,偌大的南乌国百姓不允许学习巫蛊,宫中也不能有与之相关的任何物品,这就意味着她连挑选一只可爱蛊虫的机会都没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总不能从虫子开始培养蛊虫吧,那得到什么地老天荒的年月去啊!
孟葵生无可恋,边思考边缓慢的研磨着鼠鳍草。
加入百合干花、珍珠屑、黄金粉,再进行烘烤的鼠鳍草与温热的人血混合可以暂时抑制蛊特性,做成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恰好,这几样她房间里都有。
万一有人要用巫蛊之术控制自己,也有一个缓冲的机会。
殿外的花园传来稀稀拉拉的声响,人们的脚步声糅杂着铁链坠地的声响。
“灵云,外面怎么了?”孟葵问。
“回禀公主,好像是世子和、和乐翊公子过去了。”灵云也不知道应该称呼乐翊为“太子殿下”还是“世子殿下”,最终只能说是公子。
孟葵起身,虽然乐翊不至于被滕厉玩死,但她还是觉得去看一看。
滕厉现在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增加仇恨值,自己若这个时候帮一把,就是雪中送炭,救命恩人。
孟葵收拾好行头,叫上灵云一起跟了出去。
所住的寝殿外一百米是一处很大的花园,二月空气还微微发冷,但南方树木的叶子仍然是绿绿的。这里原来是先皇的珍兽园,关着三只食人虎,后来食人虎受尽折磨而死,这里只剩下雕刻着黑蛇图腾的铁栅栏。
滕厉带着几个公子哥坐在栅栏外侧的白玉小凳上,小桌上温着两壶去年酿的浆果酒。
“今天二殿下说有好看的,我这连春花苑的姑娘都不看了。”一位穿着华贵的公子笑着。
滕厉故作愠怒:“孙子望,我准备的节目敢说不好看?”
孙子望自罚一杯:“您的手下败将有什么好看的?”
他瞄着站在围笼之内的乐翊,咯咯乐呵:“不如让他跪地求饶给咱们磕三个响头。”
“这是个好主意!我看他是要尊严还是要命!”滕厉大笑,“你说他会怎么选,咱们押一个?”
身旁的侍从小声提醒:“殿下,若是被大世子知道,又免不了一顿责骂。”
滕厉冷笑道:“他能活过今年夏天就不错,还能去父王那里打小报告?”提及大世子,他眼中的不屑几乎要倾泻而出。
滕厉用戴满红宝石金银戒的手指敲了敲石桌子,又招呼着身旁侍卫、侍从、宫女一同参与:“来来来,说说他会选哪个,押对有赏!”
宫女侍从眼睛一亮,纷纷解开荷包。
“当然是命要紧。”
“你看他那副样子,我觉得他还是要脸面的。”
“脸面能有什么?脸面能当饭吃吗,我押他一定跪在世子殿下面前求饶!”
不远处,乐翊静默站在铁栅栏内,如同被关在铁笼中一只受伤的猛兽。
身上穿的衣服血迹未干,裸露在外的肌肤又增添了新的伤痕。
他那双眼眸紧紧闭着,好似没有听见外围的人在讨论自己,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孙子望说:“呵,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喽!”
“他那是瞎了,”滕厉说,“今早一起来就瞎了。”
“真的假的,别是骗人?”孙子望一惊。
滕厉半眯着眼睛,懒洋洋说道:“估计是报应吧,我们已经试过了,确实什么都看不见了。好端端的太子殿下成为了一个瞎子,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