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
大概宿醉以后又在大街上睡了一晚上就是这种感觉,头痛得像是有两把钻头往太阳穴里钻。持续不断的疼痛逼得夏悠烦躁地睁开眼睛,这一次她看到的不是漆黑阴森的地牢,而是一片纯净的白。
刚醒来的大脑昏昏沉沉,思维还没完全恢复,她忍不住呢喃出声:
“……我这是到天堂了吗?”
忽然,一张放大了许多倍、被金发遮挡了大半的脸出现在视野中,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没心没肺地笑着:“嘻嘻嘻嘻,你醒了啊。”
夏悠立马合上了眼皮:“贝尔也在,看来我是下地狱了。”
“喂!”
王子的头上立刻冒出一个明显的十字。
“人家还担心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鲁斯利亚的脸从另一个方向挤过来,视角很像是那个“你醒了绝育手术很成功.jpg”的表情包。
夏悠努力忽略掉这种古怪的联想:“哈哈,想不到吧,我还活着。”
鲁斯利亚的语气听不出是夸赞还是惋惜:“确实,没想到你的嘴还是这么硬。”
“哈哈……”夏悠无力地干笑了两声,偏头往四周看去。
他们这是在瓦里安的医疗室里,一字排开的病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品,贝尔和鲁斯利亚一左一右睡在她旁边的床位。列维躺在门口哼哼唧唧,斯库瓦罗则坐在最里面,侧头看着窗外不知道想着什么,玛蒙静静地漂浮在他身边。
夏悠把脑袋偏了回去,真整齐,一家人就是要这么整整齐齐。
“这是第几天了?”
话一出口,她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第七天了。”贝尔坐在隔壁的病床上,对她比了一个七的手势,“王子都快痊愈了你还没醒,我们都以为你要死了。”
“你是野兽吗?也不想想我受了多少伤……”
夏悠有气无力地说,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我的四肢都还在吧?”
“放心吧,一个零件都没少。”鲁斯利亚安慰她。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以后就要当改造人了呢。”
气氛太沉闷了,她故意拿自己打趣,视线一直追随着斯库瓦罗。然而对方却置若罔闻,雕塑般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于是她嘴角那点强行扬起的弧度也一点点降了下去,最后扯成一条无奈的直线。
毕竟是失败了。
她已经发现了,作为首领和副首领的BOSS和奥塔都不在这里。
成王败寇,也不知道彭格列会如何处置他们。未知总是更让人心神不宁,再说了,她可不会相信黑手党家族的仁慈。
幸好她只是剑,只要做到剑该做的事情就够了。
病房里的气氛不算融洽,没有开灯,这栋藏在森林深处的建筑便显露出某种颓废的阴冷。寒气像是阴魂不散的幽灵,一个劲往她撞进书房时被砍中的伤口里创。
那道长长的伤口贯穿了她的整个侧腰,差点把她劈成两截。鲁斯利亚说要不是她自己恢复力强,现在大家就能开席了。
相比于顶着爆炸在走廊奔跑的时候,伤口的痛楚已经不算难以忍受。她却故意哼哼唧唧:“好痛,斯库瓦罗,我是不是断成两半了,我要死了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斯库瓦罗这才动弹了一下,从窗边扭过了头。
安静的他比大声咆哮时的他异常一百倍,夏悠心里发紧,仍旧假装自己是个看不懂眼色的小孩:“斯库瓦罗?斯库瓦罗你还好吗,你有受伤吗?”
“没事。”斯库瓦罗平静地说,“你也不会死的。”
没事!没事你说话声音这么低!你倒是像平时一样大声骂我啊!
夏悠心中吱哇乱叫,扭头想和隔壁床交流一下眼神,发现无论是贝尔还是鲁斯利亚都根本看不到眼睛,遂放弃。
太安静了,不仅是安静,更多的是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战败的事实如同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对夏悠来讲实在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她硬着头皮,试图调节气氛:“那个……大家都还没死吧?”
操。话一出口她就在心里小小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说的都是些什么猪话。
贝尔的声音从旁边床位飘了过来:“你是觉得死人能回答你吗?”
这种时候,能有个人吵架都比一直沉默好,夏悠顿时一喜,想办法挑衅他道:“说不定你其实已经死了,现在回答我的是贝尔的亡灵。”
“王子可不会死在你前面。”贝尔冷笑。
夏悠胡搅蛮缠:“谁知道呢。当时要不是我拖着你跑,你说不定已经在混战里被大卸八块了。”
鲁斯利亚很配合她:“是呢,那个时候小贝尔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嘻嘻嘻嘻嘻。”她说的话贝尔连标点符号都不信,“那你呢?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