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这家伙喜怒无常,神经病的人设屹立不倒。
票都买了,游乐园还是要去的,她匆匆忙忙地收拾打扮好,按计划出门。
一打开屋门,外面的寒风便兜头泼了她一脸,冷空气从大衣领口无孔不入地灌了进去,吹得夏悠立刻瑟缩了一下,捞过挂在门口围巾往脖子上缠。随即矜持地伸出了另一只手,虚虚地搭在半空中。
贝尔菲戈尔会意地笑了笑,像个真正的王子那样,姿态优雅地握住了夏悠的手。他有一双苍白而漂亮的手,凸起的血管是少见的蓝色。
传说中世纪贵族会大量使用银质用具来维持白皙的皮肤,银中毒让他们的血管发蓝,继而又被视作是贵族的象征,王子殿下自然更是如此。
他握着她的手,如果是乙女游戏的话,想必此刻贝尔菲戈尔头上已经冒出了一个硕大的红心,夏悠只恨不能打开他的人物面板,查询一下准确的好感度。
那枚嵌着红宝石的戒指硌得她不太舒服,夏悠将手指往回收了点,试图让关节避开戒指。察觉到她的手指在从自己手中抽离,贝尔菲戈尔下意识地用力地攥紧了她。
好似被一只巨型螃蟹猛地夹住了,夏悠倒抽一口凉气疯狂甩手:“松开松开快松开!!骨头要断了!!”
她吱哇乱叫,贝尔菲戈尔这才反应了过来,收敛了手上的力道,只轻轻地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夏悠没敢低头去看,感觉自己的手指肯定乌青了一片。这一刻她回想起了房间断掉的门锁,头一次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真切的担忧:“你以前有和什么人交往过吗?”
“很在意?”贝尔菲戈尔嘻嘻嘻笑着问。
夏悠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在想,如果是你的话,确实可以做到揉进骨子里。”
物理意义上的揉进骨子里。
夏悠有点担心自己这把脆弱的骨头,她的体育成绩一向都是拿满分,但在职业杀人狂面前还是显得不够看,光是牵个手的功夫就给她落下了工伤。或许只有和他同样是职业杀人狂的女孩,才承担得起这份甜蜜的负担。
念及此处,她猛然想起梦中未来的自己背着一把长剑,于是后面的话又被咽了下去,搞不好我以后还真是。
“我以前去过游乐园吗。”一想到这件事,夏悠的心思又活络了,试探着问。
贝尔菲戈尔回忆了一下:“没有,至少和王子没有。”
装都不装了是吧,夏悠在心头冷笑,有预感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说得清楚的事情,为了不破坏自己去游乐园玩的心情,她决定把这个问题留到回来之后再细问。
城西这家游乐园刚刚开业,之前就花大价钱做了不少宣传,今天又是周末,游乐园外堵车堵出了两里地。夏悠和贝尔菲戈尔提前下了车,步行走了过去,夏悠还顺手在门口领了一份展览册,兴致勃勃地翻阅起来。
仔细想来,失去记忆的这几年她也没有去过游乐园,对此的印象只来自于各种文艺作品。如今有了一个体验的机会,好像也挺不错的。夏悠把展览册粗略浏览了一番,将它塞给了贝尔菲戈尔:“我去下洗手间。”
洗手间就在旁边,踏进去后夏悠便有点奇怪,今天游乐园这么多人,刚刚也明明看到前面有几个女孩子进去了,但是她一进来,就像误入了结界一般,整个洗手间安静无声,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不禁令她想起曾经在网络上浏览过的各种都市怪谈。
不过她很快又想起贝尔菲戈尔还在外面等着,他也能算是都市怪谈,谁怕谁。于是便放心大胆地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隔间门——
一只手忽然迅速地从里伸出,将她一把拽了进去,然后重重地锁上了门!
“干什么!”夏悠脱口而出。
什么鬼,她还以为有人要在这里绑架她呢!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到隔间里像是等待她已久一样躲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戴着圣诞帽,嘴边有两撇塑料白胡子,穿一身红色滚白边的袍子,作再明显不过的圣诞老人打扮,只是没背大包裹。他极其突兀出现在隔间里,就像是从其他图层里硬抠出来再塞进去的。
夏悠实在看不懂这是哪一出:“呃,这里是女厕所……”
而且为什么圣诞老人会戴着墨镜、梳着五颜六色的鸡冠头?
她紧拧着眉头往旁边望,这也就算了,圣诞老人上班甚至还带着一个小孩。小孩大概十一二岁,从头到脚都被罩在斗篷之下,连男女都分不清。隔间里本就没什么空间,小孩只能束手束脚地坐在水箱上,看起来散发着强烈的怨念。
“surpuris!”圣诞老人倒是很有干劲,掐着兰花指发出了热情的欢呼,“这位客人,恭喜你触发了特殊节目哦~今天你可以在我们这里领一个圣诞礼物?”
游乐园的彩蛋节目?他一说夏悠更加犹豫了,面前的组合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正经工作人员。实在是太诡异了,就没见过比这还诡异的圣诞老人,而且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