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地扶着头,脑子乱成一团,她有自知之明,小门小户出来的稍有姿色,放在江南的三线城市都不够看的家世,何必去招惹京城里的人上人。
沈小姐再打电话来,她便把早就准备好的托词说出,不完全是学业的理由,除了不想和他再碰上外,也是不想和沈小姐有更多的瓜葛。
为了挣钱,自己走了捷径,次数多起来了,也知道这一行不如沈小姐描述得干净,好在她是个知足的人,几次下来也攒了不少钱,足够她应付这个学期,趁着她还没算计到自己身上,早日脱身而去才是上策。
纠缠了许久,也闹得不愉快,好在是断得干净。
程诺再次回归平静的大学生活,每日两点一线,偶有社团活动也去参加,清明朗诵大赛后,外联部聚餐。
大家都是同学,自然没有商业酒桌上的拘谨和收敛,程诺听着身边人讲比赛时发生的糗事,笑得前俯后仰,肩膀一颤一颤地震动,怎么也忍不住。
朦胧中依稀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一转头,沈小姐和他都站在那儿,明黄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脸上,硬朗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不知该做什么回应。
还好沈小姐踩着高跟鞋过来,主动化解了这尴尬局面,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诺诺,刚才给你打电话没接,原来也是在聚餐。”
这个称呼,让她的同学以为她们是亲戚,当着外人的面,程诺不好解释,被人拉着一起去了包间,又是在他的身边。
怎么会这样?
程诺坐下后还有些疑惑,依着沈小姐的性情,不应该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吗?怎么这样亲昵地给自己夹菜倒酒?这个待遇应该是那人才能享受的吧。
余光瞥着他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指甲剪得整齐,手指细长白皙、骨节分明,实话说,真是好看极了。
那人身子一动,程诺就连忙收回了视线,生怕他问到自己身上,垂头专心吃着眼前的东西。
饭量不小。
靳言敲着桌子,眼里露出些笑意,小姑娘躲着他,可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眼里,本是突然来了兴致,被拒绝了也没有恼怒,自己虽有权势,但也不至于无耻到了逼迫的份上。
今晚见了她,却是和印象中的不同。
穿得一如既往的简单,只是脸上表情生动活泼了一些,竟跟换了个人似的。
一颦一笑,水波荡漾,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散场时,不出意外,“知情趣”的人又抛下了他两。
这种被当作棋子算计的感觉真不好受,程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避着他毫不加以掩饰的打量,有时觉得他也很奇怪。
同样是她触碰不到的家世,上层社会里也分着阶级,而他毫无疑问是所有人的巴结对象,这么个要什么有什么的男人,怎么偏偏就盯上她了?
自从上次学校见面后,她在学校大领导那里都留了名单,说是靳总看好她,请他们多照看一下。
本来清清白白的关系扑朔迷离起来,那会儿程诺就知道了社会对弱者的不公,也知道了他的厉害。
“走吧,我送你回去。”
站起来时,程诺才发觉自己醉得厉害,双腿软着踩在地板上,刚推开椅子,身子便往后倒。
靳言眼疾手快地扶着她,笑出了声音:“还以为你的酒量有多好呢。”
一杯接着一杯,也不去和别人敬酒,自顾自地喝着,靳言参加了那么多的酒局,除了有人专门买醉,何尝见过这幅场面。
真是小孩气性,不待见他表现得如此明显,也不知给自己留条后路。
手一拦,女孩便到了他的怀里。
半扶半抱地带她上了车,身上粘着一股酒味,除此之外,还有女孩身上的气息和车内的香薰,几样东西混在一起,熏得他头疼。
一开车窗,寒风便吹了进来,气息散了大半后,他才合上。
转身想给她系安全带时,不知小姑娘什么清醒了过来,睁着眼睛望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要送我去哪里?”
语调尤其得好听,知道她不待见自己,可这话就像情人间的亲昵,甜腻缠绕在他心头,枝藤向四周蔓延,一点一点俘获全部。
“你想去哪里?”
靳言侧过去,左手拉着安全带插入卡扣。
一靠近,女孩的气息又萦绕在他鼻尖,果酒的香甜和她身上的清冷,杂糅交织在一起勾着他不得不去再去看她。
就这一眼,女孩又变了。
靳言舔舔嘴唇,说她是狐狸一点也不假,双眼迷离,嘴唇微张地吐出甜蜜,红舌伸出时,带出的口水湿润了唇瓣,晶莹透亮了一片。
越靠近她,受到的魅惑就越大,胸口抵着柔软,头一偏,女孩的气息打在他耳后,激起一阵的小颗粒。
剧烈颤动后,那处衬得尤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