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固定的回家时间,剩下两户是空房。
早上六点,小区根本没有人,她怎么喊都没有人能听见。
很简单,席静不想让自己出门。
没有关掉的电视机出现了一则通告。
“各大市民请注意,暴雪将会在今天到来,暴雪会持续两天一夜,请各大市民出行时注意安全......”
暴雪提前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发现家里的座机被拔了线,一切可用的通讯设施都用不了。
沈宴宁无力地笑了,席静到底是在防什么,自己真的会跳窗逃跑吗?
反反复复的就是这一个问题,直到傍晚,席静才回来。
她一脸疲惫,把包扔到沙发上,双眼布满血丝。
沈宴宁背对着她在厨房洗碗,手被冷水冲的又肿又红,手扶在台子上,她叹了一口气又把碗用水冲洗了一遍。
“宁宁,奶奶快不行了。”
一天下来席静一口水都没有顾得上喝,她发现自己张开嘴后满嘴都是铁锈混合着血腥的味道。
席静把老太太带到医院后排了几个小时的长队,又是去挂号又是去急诊,折腾下来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这几天老太太一直咳嗽不断,可能是家里比较冷,老太太身体又还没恢复多少。
老人的身体就经不住折腾,现在这个年纪一得病身体根本吃不消。
可能就到这里了。
沈宴宁把碗洗好后放在架子上空水,席静很会转移话题,沈宴宁本来见到她的一句话就是问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反锁在家里,当她刚叫了席静一声,她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明天我要去医院陪你奶奶,你就一个人在家吧。”
“妈。”
席静像是没有听见,又说:“你奶奶刚来几天,就发生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沈宴宁在眉头紧锁不再说话,转身回到了房间。
一夜她都没有睡着,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把她围住了。
沈宴宁在想,让席静疯一段时间,或许她会想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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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静疯了。
沈宴宁早上起来时,刚打开门,发现家里被一片黑暗笼罩,她以为是她眼睛有问题,再一看,沈宴宁后退了几步,手紧紧抓住门把不放手。
她昨天晚上就说为什么会觉得什么东西把自己围住了,沈宴宁只觉得是席静带给自己的压迫感,直到现在,就现在。
不是压迫,是疯了。
面前的玻璃全部被黑色的布遮住,几乎能看得见黑暗中的灰尘。
清晰而又密集。
一粒灰尘落在沈宴宁睫毛上,她眨了眨眼睛,几乎是冲回房间从抽屉里取出剪刀,再次回到客厅靠近窗户。
她毫不犹豫扬起剪刀刺进黑布中,“刺啦”一声,黑布被划开,沈宴宁没有如愿看到窗外,又是一面附在玻璃上的黑布。
原来,还是黑暗。
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沈宴宁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手上的剪刀也掉下划破了她的胳膊。
她是被刺眼的亮光照醒的,还在地上躺着。
席静看到被划破的黑布没有说什么,起身用胶带粘住黑布。
看到剪刀,席静走过去一脚把它踢到老远,拿着包回到了房间锁上了门。
又安静了。
所以,现在被枷锁困住的是自己吗?
她可是说过,她永远都不会被困住的。
她永远都不会被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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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宴宁发了高烧,她躺在床上嗓子几乎是说不出话,只能起来在家里找药吃,她自己也懒得烧水喝,凑合着用昨天晚上保温杯里的温水混着药喝下去了。
第三天,还是高烧不退,这期间席静只给她买了药吃,沈宴宁拽住席静的衣服,问她:“妈,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她从未得到席静一次的正面回答,一次都没有。
席静也没有正视过一次自己的眼睛。
第三天中午,席静回来过一次,临走前衣服挂到门口柜子上,沈宴宁出来看过一次,座机的线只是被拔了,只要打开柜子后面的电盒,再把线连接,座机就能正常使用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
沈宴宁喝完了感冒药,套了件外套,起身走到门口开始挪柜子。
她根本挪不动,柜子像是一半在墙里一半在外面。
恍惚中,她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周陆嘉,他在公交车下问自己,让她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自己也答应他了,说好,她会记得。
但是现在好像是不行了。
貌似,她不能去赴约了。
夜晚,她听到远处的烟花声,周陆嘉说,码头那边会放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