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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指柔(1 / 2)

陈枝将手夺出,面色微红:“爹,你再说这种话,女儿就不理你了!”

陈德果没有再说话,陈枝便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碗里,也没见他动筷,再一看,爹一直怔怔瞧着自己,眼里流露的父爱实在令人心碎。

她心中陡然生浓浓的感动,却又带着浅淡的悲伤,她也没弄明白为何会有悲伤,泪水已经从眼角滚落下来。

她伸手握住父亲干粝的双手,哽咽道:“爹,您别为女儿担心……女儿将来会嫁个如意郎君的……到时候,女儿会让爹过上好日子的……”

陈德点头,心内一阵欣然,只要女儿能有一个好归宿,他就心满意足了。

春日晴好,暖阳初照,将燕子街的砖石路照得格外明亮。

行人如织,孩童的欢笑,商贩的叫卖声,给这条街道增添了往日的热闹。但这几日,来陈家猪肉铺前的主顾少了许多,到最后,只有春娘、程伯母和刘贵每日会来照顾着她的生意。

春娘每日来买肉是正常的,塞春楼要供养的人太多,肉自然是不能断的。

程伯母,要照顾阿鸢那般病人,也是需要买肉的。

可刘贵,他并非大富大贵,而且家中的刘父刘母也是节俭之辈,按理来说,并非每日都要食肉。但陈枝略略一想,便明白了。

刘贵只是想帮她吧。

这日,刘贵再次来到陈家猪肉铺前,他依然穿着往日的灰布衫,黝黑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对陈枝道:“阿枝,来十斤五花肉。”

陈枝将肉称好,又为他切得匀称,才包好递给他。刘贵又是憨憨一笑,便要转身离开。

“贵哥!”

陈枝忽然出声喊住他,想到他对自己的情意,心底不禁涌出几分愧疚。

自从元宵夜之后,刘贵便很少来找她了,她虽然歉然,却也无能为力。

毕竟,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如果她跟他见面,会增添他的困扰,那便最好不见。

可刘贵却依然来照顾她的生意,买了肉就离开,话也变得比以前少,好像只是来见她一面。直到这时候,陈枝才发现父亲说得没错,刘贵是真心喜欢上她了。

听到陈枝柔声呼唤,刘贵的身形一顿,胸口涌出一阵欣喜,急忙转过身来:“阿,阿枝。”

对上他热切的目光,陈枝微微朝她笑了,笑容纯净澄澈,没有丝毫杂念,仿佛一束洁白的百合花静静盛放在阳光之下。

她道:“贵哥,谢谢你,不管怎样,你都是我永远的朋友。”

在她恬静的注视下,刘贵感觉自己眼角似乎有些湿润,心口一阵酸涩,可更多的却是对她的不舍和依赖。

他依旧是憨憨一笑,挠头说:“阿枝,别这么说……你也是我的朋友啊……我永远都会像,像兄长一般照顾你的。”

说着,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容越发苦涩。只是朋友啊……阿枝对他,始终没有男女之情……

“贵哥!”陈枝又喊道,但这次他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眼角的泪已经要掉下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她眸中也蓄满了泪水,咬着唇,轻声低喃。不确定他是否听见,可她真的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刘贵迈开步子匆匆离开,嘴无声地开合:阿枝,这是我心甘情愿,你不用说对不起……

*

生意惨淡,陈枝收摊便早,去到程家小院时,只见院门未关,只半掩着。

饶是半掩着,却也难以遮挡院内的春光:袅娜的柳枝从墙头冒出来,随着微风柔柔飘荡在半空,透过门扉,恰看见几株桃树开得芬芳。

绿叶葱郁,枝头缀着的桃花愈发绯艳,随风而过,便有暗香拂来,在鼻间招摇不散。

陈枝的眼底露出痴惘神色,可待看清了树下那身熟悉的白衣,眼底的惊艳愈甚。

那人一袭白衣,坐在一张梨木椅上,以手支颌,眼眸微敛,似在暖阳下沉思,又似在小憩。

日光照在“她”白玉般的面颊,折射出泠泠光泽,令“她”通身都好似在发光。

气质清艳,令人不敢亵渎,可偏偏眉眼又生得那般动人。

那双狭长凤眸虽未睁开,却能窥见其美好形状。日影从枝头薄薄打下去,将“她”浓长的睫翼、高挺的鼻、微抿的唇,都勾勒出完美线条。

陈枝这才感慨,造物主是不公平的,在阿鸢身上倾注了太多心血,才能生就这般俊美风流到极致的脸庞。

她慢慢踱步而进,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就怕惊醒了佳人,但阿鸢那双明媚如春水般的眼眸,倏然睁开了。

“阿姊,你来了。”

“她”眼底带了欣喜,声音也有几分欢欣。

“今日好似早了许多。”阿鸢在心内算着时间,如今午时未到,她就赶了来,额头似乎沁着一层薄薄的汗,在日光下闪着微光。

“最近猪肉铺的生意不太好,我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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