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来,沈明枝觉得最煎熬的莫过于是上朝。天还只是蒙蒙亮她就得梳洗用膳,哪怕是当初在高考的时候,沈明枝都没有起过那么早。
况且,每次上朝应对那些心怀鬼胎的臣子都不断地在消耗沈明枝的脑细胞。好几次她被说得哑口无言最终只能遂了他们的意,而谢晏清站在台下,顾良辰站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垂帘听政的宋宴莺不断地干涉她。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顾良辰说道。
一个臣子走出来跪下沉声道:“这几日军心不稳,甚至传来大逆不道之言论,臣恳请皇上彻查军饷分发一事,朝廷拨给军营的银两日益增多,可仍然有许多将士连刀剑都没有,这样下去,我大齐如何能胜过万和玉部那些蛮夷?”
另一个臣子附和道:“臣以为,应当先从慕歌查起。”
这句话引来顾良辰和谢晏清的侧目,他们的视线同时飘向那个臣子。这一细微的举动被沈明枝收尽眼底,谢晏清和慕歌自然是不必多说,历史认证的狼狈为奸,但顾良辰又是为何?资料上只记载了顾良辰的滔天罪行和最终被车裂的结局。
沈明枝思索片刻说:“就按照你说的去.......”
谢晏清看向她,背手而立目光幽深。
沈明枝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就从慕.......”
谢晏清不合时宜地咳嗽了两声。
沈明枝藏在衣袖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她额角青筋暴起努力忍耐着想要骂人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情绪后开口:“朕明白爱卿的意思,但现下军心不稳,若是贸然探查反倒会让将士们以为朕不信任他们,前日收到了捷报,朕是想着,等班师回朝后再查此事。若是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也该先让他们放松警惕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那臣子微愣,但这也是个好办法,便道:“皇上英明。”
宋宴莺仍然抱着那只雪白的猫儿,她阖着眼看起来像是在小憩,可手又不断地抚摸着猫身。沈明枝下意识的看向谢晏清,他似乎很满意自己这样说。
沈明枝又用那点儿余光去看顾良辰,他依然是在笑,探不出任何情绪。
退朝后顾良辰要去搀扶沈明枝却被她躲开,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小女帝此刻咬牙切齿的瞪着谢晏清。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龇牙咧嘴的。
“顾良辰,朕问你,你可知竖中指为何意?”
沈明枝仄首看向顾良辰,见他神情疑虑便解释道:“意思是,狗娘养的渣滓。”
“哎哟我的皇上啊,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旁人听去了,您的名誉可要受损啊。”顾良辰没想到沈明枝会这么直白的说出这种粗俗之语,然而沈明枝已经抓过他的手将他的手指一个个掰下只留一个中指。
“那只手,也给朕竖起来。”
顾良辰无奈照做,谢晏清总感觉身后有一股怨毒的视线,他回过头看见的却是这样一幕。
沈明枝带着顾良辰,四只手通通竖起了中指。他不明白这是何意,但是看沈明枝笑吟吟的模样也没多想就继续上前走。
“皇上解气了?”顾良辰绷不住笑,一时间对沈明枝也起了一些兴趣。侍奉先帝时就曾听闻九公主古灵精怪,今日一看倒是不假。
“怎么可能解气!这个乱臣贼子!”沈明枝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但她虽气却也没忘记正事儿。既然顾良辰与谢晏清是政敌,那她何不让他们两个去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顾良辰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握着刀的手总有一日是要被刀划的血肉模糊的。她得在那之前想出一个好法子,既要利用蛇,又不能被蛇反咬一口。
谈何容易啊。
“奴才觉着啊,摄政王殿下的野心不止是皇位。”
顾良辰的一句话点醒了沈明枝,或许谢晏清想要的根本就不是登上皇位,可是哪怕是最具专业性的《齐史》也将他定为谋权篡位的奸臣。
若是弄不明白谢晏清真正想要什么,就没办法对症下药找出法子与他抗争。沈明枝低垂着眼帘沉思,顾良辰盯着她许久也不曾移开视线。旁人都不得这样直视天子过久,独他和谢晏清胆大包天。
沈明枝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一阵阵刺痛让她清醒了几分。“眼下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顾良辰,你替朕去查一个人。”
顾良辰很快接道:“皇上是想查慕将军吗?”
沈明枝有片刻茫然,她还没说是谁怎的顾良辰就猜出来了。沈明枝清了清嗓道:“你是个聪明的,派人查一查她的底细。”
顾良辰脸上流露着耐人寻味的笑容,眸光也有几分危险。“皇上放心,这事儿奴才绝对能办的妥妥当当。”
沈明枝微微颔首,顾良辰告退前去司礼监以后她独自徘徊在御花园的桃花香径,顺着蜿蜒曲折的小路来到凉亭却见一人长身鹤立,清冷绝尘的气质远看就像是谪仙降世。
陈情察觉到身后人的视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