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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小姐(1 / 3)

雪下不下来都阻挡不了我的白

我白不白都掩饰不了一生的荒唐

——余秀华《雪》

西历十二月二十五日

加州下起了初雪。

钟声划破雪花,盛开着温暖。

大街小巷传来各种BGM,随处可见节日限定的踪迹。因值入冬,花木俱已凋零,只有Indian Laurel Fig[细叶榕]和棕榈树[ 1 ],另有象征伊甸园的葱郁冷杉或松柏长青,散发淡淡清香。挂球、铃铛、Christmas Cookie[姜饼]、小礼物,挂在树顶里的星星等作为点缀,装点出漫天星斗,闪耀缤纷。

装扮成红帽白须的圣诞老人背着袋子穿过街头巷尾布发着礼物,甚至路上碰到的陌生人也微笑着跟你说:Happy Christmas!而他们往往会悬挂插有檞寄生的圣诞花环,也用小彩灯、大型圣诞老人、雪人、驯鹿、胡桃夹子木偶兵等装点房子。各种热闹非凡的活动:集市,跳蚤市场到晚上更加繁华,火树银花不夜天,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天弥漫着蜜糖。

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已有十七载,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下一站,……,下车的乘客请准备。下一站,……。”BUS STOP偶有粤语的报站声[ 2 ]。

却说夏知白打了辆的士亟欲归家,他是按照google map上面的路线在走。因她在逃,大冬天仅穿一件稀薄稀薄的衬衫,以是像只被绑好的螃蟹一样挪进里座时,磨浓的墨汁似的,重而黏冷的暖气却从颤栗的寒冷引燃。顿时只觉寒颤侵衣,冰肤起粟,不由牙齿捉对儿抖战起来,她试图想点儿别的。已而使人记起去度假时的旅馆阳台并且使人想到凝滞的热气,不必说码头上阳光海风,也不必说渔船和港湾对面那山峦上方的无垠蓝天逐渐褪色,把景点阴影投射在Beach chair及波西米亚帐篷上。

单在寒冷凌冽的冬日,她便想着洗完澡就围坐在壁炉旁享受暖暖的慵懒。原木烧出亮眼的火花――也是垂死挣扎的一星火苗,烟筒袅袅出炊烟,腿上盖着毛毯追番喝奶茶,不失为肥宅快乐的不二良方。

“知白,生日快乐。”去的意识梦黑如墨,在的Deja-vu梦墨一般黑;仅有cream cake上摇曳的烛光在眼前幌,幌得满空间,一圈也夹着跳舞[ 3 ]。

“快许愿吧!”

“嗯。”她双手合十,大概只好闭上眼睛,吹灭稀薄的亮光。

噢,她的姓名!其实这无关紧要,好了,你就叫她夏知白吧,不黑不白的歪特,有个盗版的title——《知白守黑·夏不至·谎言》。凡是长的不符合她审美的人,她就下狠的归到No Fate那类里了,事实证明后来确乎都没和她産什么长久的大英法兰西。○注[ 4 ]

“我是例外?”一双漂亮的美甲沿着Coffee-Mate角撕开,牛奶脂剂倒入时引起涟漪。

“不过你光凭这个判断别人也太草了吧。”

“你是经过了时间及颜值的考验。”

“我谢谢你哦。”她显出的表情让夏知白惊觉或许平日的笑脸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机。她隐隐觉得这该又是塑料姐妹情了,倒是可惜了这份初来乍到时获得的陪伴。

午后的那种如诗如梦的阳光,穿过café的落地窗,投射在白色桌子和波动的龟背竹叶影上,波光粼粼。夏知白嘬着吸管,转移话题。

本就无法苛求,即使流于表面。

吸管搅动茶旋转出的漩涡叠化到车轮。车内暖气使耳朵突然间微微地发痒,像是谁在耳边呼了口气,敏感地涨热起来,虽然被散下的鬈发遮蔽了,但她知道耳廓一定泛起红潮。

敏感的耳朵,是了,身体的记忆总是更快一步。

那是她刚刚傲娇怒怼小伙的场景。

圣弗朗西斯科流风回雪。有人正下着Chess[国际象棋],在夏知白刚离开不久的公寓里。

一人一棋,但还是照下不误。天气没由来的糟透了,零星涂着奶油的屋顶,一粒粒银珠糖在窗户上贴贴。细密的雪,糖豆大的雪,反反复复,宛如莫比乌斯的环,永不停歇。

单是凝视这片宛如电影中的象征性镜头,她便睡着了,梦以自己的方式流动着[ 5 ],那是以为相当冗长的一段时间。

就在这大天白日里,一个如埃舍尔笔下的空间出现在夏知白的梦里。一开始,“纪念碑谷”和那男孩都好像在迷濛的雾气里。

她努力地去看那男孩,而那男孩的形象总有点虚幻不定。他一会儿在雾气里,一会儿显露出来。

夏知白有一种预感:他马上就要消失了。她要走上去,走近他。

“你是谁?”

夏知白问他时,他却似乎又被雾气包裹了,并且变得遥远。

然而,就是那么一刹那间,他便消失了,就像舞台剧上换场景时灯突然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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