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莉丝和汤姆在处理好彼此的情感问题后就回到了旅馆,丹尼斯一直到晚饭的时候才出现,还是比利出去将他带回来的。这个以往总是神气万分的男孩今天就像失了魂,科尔夫人的问话他不给出回应,比利的玩笑他无动于衷,让所有人都感到在意。
“给我装得乖一点,你不是把我的招牌笑容学得很像吗,现在就是用上的时候。”爱莉丝悄悄地对汤姆说——说来残忍,比起比利那边的丹尼斯,她一直都更偏心汤姆。
汤姆对她的态度又恢复了:“我知道。”
他不像以前那样做了坏事就露出笑容,通过这段时间的经验积累,汤姆已经知道要把这种表情藏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去。
科尔夫人非常在意丹尼斯的异状,晚饭过后特地将他叫到一边问话。丹尼斯吃过晚饭后缓过来一些,至少能够进行对话了,他面对科尔夫人非常想说出自己今天的遭遇,他想让科尔夫人惩罚汤姆,将对方远远送走,最好是关进疯人院里!
他舔了舔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瞥见了站在楼梯拐角处俯视他们的汤姆。丹尼斯当即一顿,令他感到忌惮的并非今天恐吓他的汤姆,而是站在汤姆身后的爱莉丝——这个女孩子正用寒冰一样的眼睛盯着他,连被发现了都不皱一下眉头——天地良心,汤姆至少知道害怕!
她为什么毫不害怕呢?她为什么能无动于衷呢?
这两个问题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丹尼斯的脑海里。他想爱莉丝既然会和汤姆站在一处,就说明他们已经和好了,难道爱莉丝不怕自己向科尔夫人告状,将汤姆赶出孤儿院吗?还是说……还是说她笃定科尔夫人会站在她那边,以“证据不足”不审判汤姆的罪行?
丹尼斯不敢去试,他无法承受剖开伤口后又被人轻描淡写地揭过,这太痛苦了,比造成伤口时还痛苦。
于是丹尼斯摇摇头,对科尔夫人说:
“没发生什么事,科尔夫人。我只是今天一个人去探险,但是差点摔下悬崖被吓到了。”
听到这些话,爱莉丝就知道这件事没法再翻盘了。她满意地走上二楼,没再管丹尼斯和科尔夫人的对话。汤姆追上来,意外又庆幸道:“丹尼斯居然真的没把这件事说出去……”
“看来我的威慑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爱莉丝也松了口气,“上帝啊,我刚才心里也没底。”
汤姆奇怪地问:“你威慑什么了?你明明什么都没干。”
“是的,我表现得就像‘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能掌控’,这让丹尼斯以为我有后手。”爱莉丝说,“实际上我并没有后手,只是在硬装。”
“感谢你的额外指导,爱莉丝老师。”汤姆觉得这招确实很不错。
由于丹尼斯本人坚称什么都没发生,科尔夫人也不好再追究这件事,同时她发现爱莉丝和汤姆又开始形影不离。科尔夫人疑心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可还没容她细想,就发生了一件震撼孤儿院的大事。
她曾经提醒过爱莉丝的“金发孩子”事件也发生在伍氏孤儿院。
那是在七月的一个星期三,一对衣着考究的夫妻踩着晨间的阳光来到了伍氏孤儿院。他们一上来就亮明了自己的身份,并希望科尔夫人将孤儿院里所有的金发孩子都集中到大厅来。
听完丈夫的自我介绍后,科尔夫人明白这不是自己可以违抗的对象,她招呼玛莎一起将那些孩子们叫到大厅里,希望能够快点了结此事,以免生出什么麻烦。
厨房里,爱莉丝正和陶福妮一起给土豆削皮,就见玛莎从外面探头,让她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外面的大厅集合。
“玛莎,我不用去吗?”陶福妮问道。
“不用,你不是要找的对象。”玛莎说,“另外艾米在哪里,我还得去找她。”
“艾米应该在三楼。”爱莉丝擦擦手走出厨房。
爱莉丝来到大厅,这里现在几乎聚集了孤儿院所有的孩子,泾渭分明地分成两圈,里面的几个都是金发,其余的孩子则在外面围成一圈。爱莉丝用目光寻找科尔夫人,希望她能为自己解答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她就看见那对站在科尔夫人旁边的夫妻。
那对夫妻都有着金色的头发,穿着相得益彰的灰色西装与访问长裙,衣服的款式虽然简单,用料却与这里所有人的衣着形成鲜明的差距。爱莉丝又将目光移到他们的脸上:丈夫看上去三十来岁,有着深邃的灰色眼睛与英俊和善的面孔,看上去是个好相处的人;妻子与他年龄相仿,体型看上去有些消瘦,不过并不损害她的姣好容貌,特别是她还有一双美丽的翠绿眼睛。
看到妻子的脸后,爱莉丝整个人都愣住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妻子就攥紧了丈夫的袖子,激动地叫喊:“没错!是她!就是她!她和我在梦里见到的女孩一模一样!她一定就是我的翠林格达!”
她的话语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爱莉丝身上。
丈夫闻言看向爱莉丝——那种目光非常挑剔又非常刻薄,